陈钦离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不是也跟苏筠做这种事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什么时候做了?你别造谣我！”

陆子扬刚辩解完，就很快想到——不对，现在要紧的是这件事吗?

“你这个混蛋！信不信我跟我妈说你干的那些好事，你和总教干的那些事学校所有人都知道，都不用多问，她肯定要你滚出我……”

“我搬出去行了吗?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陈钦离冷静地说。

陆子扬急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毕竟，他的目的不是真把陈钦离赶出去。短暂的犹豫后，他继续找了个理由：“那你拿着我妈每个月给的钱，当然能找个好去处，我才不……”

“钱我会全部还给你，唯独这件事，不能让我妈知道。”

过了一会，见陆子扬低垂着头，仍旧在沉默，陈钦离咬了咬牙，只得又说出那三个字:“求你了。”

“……你既然不想被人知道，就别做这种事啊。”

陆子扬做作地哼了一声，但因为陈钦离示弱让他相当爽——甚至让他嘴角都不自觉勾了勾，所以，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你要做吃的是吧?去给我下碗面，之后嘛……看你表现。”

陈钦离冷着脸点了点头。

爽文里的很多桥段，在现实里是不奏效的，就像现在，陈钦离那么想把手中的鸡蛋用力磕在陆子扬的脑袋上，但他仍旧只能乖乖去下面——因为他生活在这栋硕大的房子里，因为他不能让家人蒙羞。

他不确定这算不算耻辱，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太小看‘剧情’影响而导致的，唯一庆幸的是他作为重要反派，不会退场得那么快，他还有时间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契机。

那个重要的契机，到底是……?

陈钦离其实不经常下厨，他节省时间，一般是随便在食堂吃几口，毕竟对于陆子扬来说，他做的东西只是偶尔换口味时吃吃。

但他的厨艺很不错，用王镜芳的话来说，做饭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天赋，而陈钦离恰好有这种天赋。

即使是只有煎蛋和葱花点缀的两碗面，也被他做得有滋有味的，但陈钦离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情品尝了。

“嗯——饿死我了，锅里还有吗?”

陆子扬边吃边问道。

“没有。”陈钦离几口吃完面，而后便只等着洗碗，他是不指望陆子扬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会去把碗洗了。

吃完之后，陆子扬果然翘起了二郎腿，将碗推了一把，他满足地轻叹一口气，又在陈钦离伸手拿碗的时候，猛地抓住对方并不脆弱的手腕。

“别急着走。”他说。“我们多久没有聊过天了?”

陈钦离的手腕跟苏筠不一样——苏筠好歹是个小少爷，手心和手腕都是细嫩的，但陈钦离的骨架比苏筠大不少，手心里都有一层家务和运动留下的茧子，摸起来像是粗糙的砂纸，硬硬的。

他不停地摩挲着那层茧子，摸得陈钦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

“你还没跟我解释吧?”陆子扬轻笑一声。“为什么身上一身alpha信息素味……为什么要跟他上床?你昨晚就是去做这种事了?”

“我没有，你别造谣。”

他冷硬地用陆子扬自己的话反驳道。

“——那就，只是被标记了?”

陆子扬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之前明明连alpha的信息素味都接受不了，现在陆子扬却为此狠狠高兴了一下，他暂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不过管他的，反正他一贯是那种只求结果，不管过程的人。

陈钦离没有任何解释的欲望，他只想快点把碗洗了。

“是的，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还不行，让我给你做个临时标记覆盖。”陆子扬冷哼一声，很有少爷架势地命令道。

“不用……”

“别想拒绝，你身上味道太重了，明天一早我爸我妈都会发现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

陆子扬扯起唇角笑着，他的嘴形锋利，笑起来的时候，总跟看不起人似的，叫人不太舒服。

“我知道了。”陈钦离无奈地摸了摸后颈，那个并不明显的部位残留着信息素，但因为他用力地搓洗，好歹没留下什么牙印。

在简单的标记结束后，陈钦离有些不自然起来——他觉得自己和陆子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