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圣上拟旨,他身为给事中又岂会不知,可圣上近日并未让他下过任何旨意啊……
承乾殿中,全权让小徒弟端上盘枣泥山药糕。
他轻声唤道:“圣上,您批奏折也有些时候了,该歇歇啦。”说着,他将枣泥山药糕端上桌案,“这是皇后给您做的枣泥山药糕,滋补养身的,刚送到门前说是怕打搅您,送完就回去了。”
当今皇后是新朝当立后前朝世家推选而来的,帝后之间并不亲近。李睍总是借着政务繁忙的由头睡在自己寝宫,鲜少步入皇后的寝宫。
虽说这些年也有不少美人夜里被抬进帝王寝宫,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些美人都是些底子干净、家中并无背景的,久而久之皇后也明白帝王之心,并不争宠,倒是偶尔送些糕点来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
李睍将手中的笔放下,抬眸说道:“难得她有这份心思,放下吧。”
他抿了口糕点,浓厚的枣泥香气瞬间充盈整个口腔,山药细腻的口感也紧紧裹住舌尖。“昭华贵妃那边可有动静?”良久后他缓缓开口问道。
全权察言观色地说道:“相思殿来人对奴才报备说,昭华贵妃这几日身体抱恙,就让奴才把牌子撤下来了。”
李睍并未动怒,只轻飘飘地说了句,“就随她去吧,玄觉死了她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终归是我对不起她。”
“对了,会稽陈御史那边做的干净些,别给旁人留下话柄。”
“奴才这就去做。”
全权了然地应下,心中仍有几分疑惑。
虽说将在外,军令可不受。但陈御史如此铤而走险,未批下圣旨便将郡守打入牢狱审问,他倒算个命好的,能受圣上如此青睐,黑白颠倒也要在群臣面前帮他瞒下此事,想来前途不可估量……
会稽晌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谢景文刚想睡下,房门就被打开了。
曹芷伶端着碗清凉得正冒着寒气的甜水进来了,边走还不忘对着身后之人得意得做着鬼脸。
“这上头又没写你的名字!再说了我凭本事拿到的,凭什么要还你!”
谢景文只觉得头疼,无奈地问:“怎么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谢景禮一个跨步也走了进来,控诉道:“阿姐,你看她!”
小厨房只剩下一碗解暑的沆瀣浆,原本是他提前让小厨房的厨娘预留的,却没想到被曹芷伶这个不速之客捷足先登了。
谢景文听到是这样的小事,一时失语地笑了。都是陈廷宴出的馊主意,让芷伶暂住谢家,他提审曹家人倒是清净了,阿弟和芷伶两人像是水火不容般把谢府闹得个鸡犬不宁。
“好啦,让小厨房再做几碗就是了,倒是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争一碗甜浆。”
“阿姐!哪有你这样胳膊肘向外拐的,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今天这碗甜浆我要定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抢,曹芷伶向后一躲没成想竟被门槛绊了一跤,两人撞了个结实,双双倒在了地上。曹芷伶被压在他身下,手中的碗却仍是坚强地立着,里头的甜浆不撒分毫……
谢景文刚想扶起两人,却不料这时门前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谢景禮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之人怔了怔,“丽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丽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我看到的哪样?”
谢景文旁观着这场大戏,头愈发的痛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得了,这午觉是睡不成了,她站起身来,将曹芷伶扶起带走,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丽华看到主子走了也想跟上,却被一只手拦下。
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传来:“丽华,这些日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