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晏之绪扫了一眼盛姝扯着自己衣袖的那只纤纤玉手,略一用力,衣袖便被扯了出来。
没有想到晏之绪竟然会这般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盛姝脸色煞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空气如同死一般的凝滞。
被晏之绪这般冷淡的回绝,盛姝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晏之绪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坐到一旁的缠枝木桌旁,云淡风轻地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闲适地品着。
盛姝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心思百转。
以她如今的情形,能和晏之绪单独相处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了。若是自己不能抓住,恐怕日后有可能过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同这些相比,丢掉一些廉耻心又算什么呢?
以晏之绪的性情,还能送自己一把伞,就说明他并不是绝对铁石心肠之人。只能要豁得出去,说不定真的可以达成目的。
做好了心里架设,盛姝的目光复又变得坚定。
她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轻轻地说道:“首辅,我从早晨到现在,连一盏茶都没能喝到。如今我什么力气都没有,不知能否麻烦首辅帮忙?”
天底下在晏之绪身边,还敢让晏之绪给自己倒茶的,也就盛姝一人。
从没人敢这样“拜托”晏之绪,晏之绪倒也难得觉得新鲜,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崭新的茶杯,斟了一杯茶。
看着他走过来,盛姝默默地将床帘拉到了一边。
晏之绪抬手将茶盏递给盛姝。
他的手修长干净,骨节深明,煞是好看。
盛姝抬手欲接茶盏,但手臂酸软无力,竟然抬到半空就落下了。
悬泪欲泣地看了晏之绪一眼,盛姝带着请求地语气说道:“首辅,能否麻烦……”
盛姝没有说全,但晏之绪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觉得麻烦,但毕竟是二皇子先对不起盛姝在先,晏之绪略略俯身,沉默地将茶盏递到了盛姝的唇边。
下一瞬,盛姝忽然之间伸出手用力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不过一呼一吸之间,她竟然直直地将晏之绪压到了床榻之上。
她长长的乌发垂落在晏之绪脸侧,随着呼吸轻微的撩动,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拂扫。
那杯可怜的茶摔落在地上,茶水泼洒了一地,而茶杯轱轱辘辘地滚出很远。
未曾防备盛姝竟然恢复了力气,还强压了自己,晏之绪惊异之余竟有些被她气笑了。
“盛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哪怕身上伏了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晏之绪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可以一本正经地问出如此淡定的话。
盛姝心中有些气馁。
她都牺牲到这种地步了,晏之绪真不愧是传说中的无情灭欲,这简直就是一块木头!
按照正常的故事走向,不应该是男人把持不住自己,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酱酱酿酿,最后再约定终身吗?
盛姝心中不忿,恨恨地盯着晏之绪的唇。
他的唇形很饱满,带着微微弧度,虽然不是很艳丽的色泽,但是配合着晏之绪那张出尘的脸,是说不出的好看。
下一瞬,盛姝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纵然冷漠如晏之绪,也在这一瞬间怔住了。
很明显盛姝并不会所谓的唇齿相依,她只是在晏之绪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就僵住了。
她睁着盈盈的水眸,茫然无措地看着晏之绪,努力回想话本子上她看到过的那些东西。
亲一下,然后亲过之后又该怎么样呢?
看着盛姝这般无辜的神色,晏之绪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眸色深沉,以目光描摹着盛姝的五官,尤其是她方才吻上自己的唇瓣。
染上了微微的水泽,看起来甚是艳丽。
见盛姝又要俯身亲上来,晏之绪缓过神来,抬手推开她,站起身同盛姝保持了一段距离,脸色甚至比方才更要冷淡三分。
盛姝只是单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谋求嫁给晏之绪,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她如今见晏之绪神色不佳,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下头,像一只温驯的小兽。
但只有晏之绪知道,这只看似温驯的小兽,刚刚是怎样发了兽.性,咬了他一口。
见晏之绪半晌都不开口,盛姝满是担忧,低声道:“晏首辅,我是真心的。”
说完这些,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筹码不够,又忍不住小声地补了一句:
“若是我嫁给你,你可以像方才一样……欺负我。多久、多久都可以。”
此话一出,晏之绪瞥了她一眼。
随后他忽然俯下身去凝视盛姝,目光一错不错。
那双墨玉般的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看得盛姝面色绯红,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盛姝心虚地偏过了视线,晏之绪才伸出手用力地去摩挲盛姝的唇瓣,揉得盛姝的唇红得似奈何畔的荼蘼。
欺负?方才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若是他真“欺负”于她,就不会是现在的情形。
倒是他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有人选择主动靠近他,哪怕自己明知她是另有目的。
感受到晏之绪的态度有所缓和,盛姝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晏之绪就收回了手。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疏离冷淡的首辅。
方才那一瞬的撩拨像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留下。
盛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最后的发话。
“你若想嫁,我娶也不是不可。”
没等盛姝开始愉悦,晏之绪就不疾不徐地补上了另一句话:“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真心’。”
“三日之后午时,首辅府外见。”
晏之绪最后留下这一句话,起身朝房外走去。
“晏之绪,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