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这个家庭里,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受重视的,林盼睇知道自己只有学习这一条路走。
好在,她的头脑很好用,也很努力,学习成绩优异。
比自己那个初中辍学的弟弟争气的多。
许是林满意被宠坏了,好吃懒做,林父林母也惯着他,想干嘛就干嘛,无止境的宠溺。林满意不喜欢上学,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林父林母也同意。林满意吃不了苦,懒得出去工作,他们就养着他。
也是因为这样,林盼睇才能有学上。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林满意十五岁了,家里已经开始准备给他盖房子,攒彩礼了。
林父林母话里话外,都是在逼她辍学。
让她辍学,打工,用自己的血肉来给林满意的未来添砖加瓦。
但,林盼睇刚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她想上学。
只是,林父林母断了她的生活费,意图逼她自己放弃。
但,林盼睇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活费,这样的情况,只是让她的生活更窘迫了而已,并没有打消她上学的念头。
没有钱,她可以去借,吃不起饭,她可以喝水。
她不想放弃自己唯一的出路,也不想嫁人生孩子,永远被困在那个贫瘠的落后的地方。
姑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上门的,她告诉林父林母,林盼睇的亲生父母有钱。他们养了林盼睇怎么也能得到一些钱。
这就是林盼睇的价值。
她人生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就只能用来换钱。
钱,比她这个人,要重要得多。
林盼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范家的。
临走前,林父林母没有任何不舍,只是让她想办法弄点钱回来。家里要盖房子,不然以后林满意找不到对象的。
刚到范家事后,林盼睇真的惊了,她见过最有钱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房子。
在看到范惜惜的书架的时候,她眼里是压抑不住的羡慕。
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羡慕,也没有人理会她小心翼翼的自卑。
她像是只敏感的蜗牛,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触须,在受挫之后,又猛地缩回自己的壳里,似乎这样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即便这个壳不是那么的坚固。
范惜想到这,在心里猛地叹了口气。
林盼睇……她本不应该过这样的人生的。
看书的时候,范惜就恨不得帮她立起来,反击那些欺负她的人。
现在,她好像真的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她一点帮助。
毕竟,算起来,范惜惜现在享受到的一切,都应该是林盼睇的。
人不能以怨报德。
若不是范家父母养育了范惜惜,现在林盼睇的人生就是范惜惜的人生,她却没有逃离的渠道。
等到范惜将书桌整理好,大人们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
林查敲了敲门,轻声道:“我也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嘞。”
送走了林叔叔,偌大的别墅里好像就只剩下了范惜自己。
帮佣、保洁、司机等等,都住在别墅后面的小楼里,并不跟范家人一起住,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范惜晃来晃去,逛得脚都快酸了,却还没有逛完这栋楼。
罪恶的有钱人……
她先前没有这种概念,现在咸鱼躺在沙发上,才有这种感觉。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就变得很慢。
范惜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摆烂玩游戏。
这是社畜的究极机能,能在精神特别紧张的时候,身体放松的摸鱼……
好在,没多久,范父他们就回来了。
等到开门声的时候,范惜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起,坐姿端庄,然后缓缓的咽了下口水。
来了,女主要来了。
她一定要给女主一个很好很好的第一印象,有利于后面活命。
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直接影响两人后面如何相处。
范惜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发丝从指尖穿过,让她的心稍微定了定。
“回来了?”
范母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
也就是这个表情点燃了曾经的范惜惜,她觉得这是要放弃自己的意思,像是圈领地的小狗,用不择手段来获取关注。
但范惜清楚,他们二人这个表情,只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而已。他们一开始没真的觉得林盼睇是自己的孩子,没想到,亲子鉴定打了脸。
后来,他们又觉得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考虑到了自家财务状况能养得起两个孩子,却没有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心理状况。
范惜理解,他们只是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舍不得自己的养女。
但是,范惜惜不能理解,有人理直气壮的分走自己的宠爱。
林盼睇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鸠占鹊巢会这么理直气壮。
范父颇有些严厉的看了她一眼,“这个时间怎么不在学校?”
范惜解释道:“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范父皱着眉头,常年发布施令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皱起眉头来,挺唬人的。
“叫医生来了吗?”
“休息一会已经好的差不多啦!”
范母见她情绪稳定,没有像想象中的闹起来,嗔怪道:“是不舒服,还是不想学习啊?”
范母的笑容很温暖,范惜瞬间就入戏了,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她身边,摇着范母的手臂晃晃,“知道自己有个姐妹,哪还能学得进去。”
范父板着脸,责怪道:“学不进去?让你出国留学,你又说不喜欢国外的氛围,难道要让我们养你一辈子吗?”
范惜知道他一向是这样,心口不一,居高位已久,只会用训斥的语气来说话。
范惜轻声道:“也就今天啦,之后一定好好学习。”
范父怒道:“又这样说。”
范惜简直被范父打败了,他这样语气让她想到了自己那个挨千刀的老板,真的代入感极强。
她赶紧转移话题,“现在这个不重要,你们不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