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走错一步,就必死无疑。
“阿姐、阿姐?快吃呀。”
“哦,吃着呢。”
亓宴知道,阿姐这是又想起往事。年近除夕,阿姐就容易忆起旧事,这已经成心病了。
“阿姐放心,等我练成了功夫,那什么秦王也不能欺负你!”
亓萱被他逗笑:“你啊。”
接下来的日子,亓萱除了日日进宫给太后问安,也陆陆续续的接到很多宴贴。
往年这些宴贴亓萱大多都是找礼回了,但今年不同,今年她得顾及聿景珩身份,像那些与聿景珩交好的大臣,自己就得亲自过去一趟,用太后的话来说,一来不失礼数让人家觉得自己苛待于他,二来也是立威。
挑挑拣拣之下,桌上还是摆了小半座山,这么多都去……算了还是问问聿景珩吧。
写好信让柳慧送去,亓萱看着一桌子的请帖发愁,趁巧亓宴回来了,亓萱刚想让亓宴也来挑挑就看见他手里还有两封请帖。
“阿姐,这是池与哥递来的请帖,还有这个……这个是李家投来的请帖。”
“李家?可是太常寺少卿?”
“正是。”
“先收着吧。”
“阿姐,要我说直接退了,省得那个姓李的天天扰你。”
亓宴气呼呼的翘腿坐下,这李家在他们落魄时就想强取阿姐妄图吃空亓家,现下阿姐都要做秦王妃了,这帮人还粘着不放,实在可恶!
“阿宴,不可妄言。”
除夕人杂,亓宴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不知要引起多大喧闹。
亓萱知其中环扣,只是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大不了去库里随意找尊珊瑚送去,就当是打发了。
“小姐,小姐!”柳慧回来的很快,身后还跟了一个男子。
“隼武见过亓小姐。”
“起来吧。”
“谢小姐。”
“可是秦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亓萱见过聿景珩的这两个侍卫,今日来的是应是那个聪明的。
“回小姐话,殿下说此些宴贴全都不用理会,只需宫宴当天陪太后便可。”
“都不去?那怎么行,我听说你们殿下往年都要到各大臣家家宴小坐片刻,今年是……”
“亓小姐莫多想,殿下说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做不得数,要是因此让小姐受累,那才不好,太后是要怪罪的。”
亓萱了然:“既然殿下多有考虑,那我也不好再说其他,只是这个……”亓萱从宽袖里掏出一镶嵌蓝宝石的金丝螺缂纹请帖,上面豁然写着“江南赵家呈上”字样,“这可是殿下的母家?”
隼武看到熟悉的布纹花样也顿了两秒:“这……属下还得回禀殿下。”
“嗯。”
亓萱将帖子拿给亓宴示意他也看看,亓宴心觉奇怪但还是乖乖照做,只是看着看着眼神时不时往隼武身上瞟。
隼武还站在那,亓萱没让人走也没让人留,又加上这些目光,隼武有些尴尬:“亓小姐可还有——”
“江南宴帖的口吻都是如此亲昵?还是我们同赵家有相识之人?”
亓宴同时开口,前半句问隼武,后半句问亓萱,许是觉得亓萱肯定也不解,故又望向隼武:“南方是此风俗?”
亓宴并无冒犯之意,相反,他实在想再多走走看看大兴国土了。
“什么风俗?”隼武摸不着头脑。
亓萱眼神示意亓宴把请帖拿给隼武看,隼武疑惑的接过,将打开就见开头写着“萱姐姐安”,往下诸如此类称语比比皆是,还有几处“小宴弟弟”等字样。
“殿下母族可是与亓府有故人?”亓萱问道。
年前赐婚年后成婚,其中还有父亲忌日这等朝廷敏感之事,这段时间盯着亓府的眼睛多如芒星,亓萱更是谨小慎微,恨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
她当然知道此信是何意,跟着太后这么多年,后宫是如此,府宅更是如此。
棘手的是这请帖到底来自赵家。
看隼武那迷茫模样,亓萱心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叹了口气:“带回去给秦王殿下瞧瞧吧,他自当清楚。”
“是,属下定当双手奉于殿下!”隼武只当殿下交代的事情没办成心有愧疚,回话格外大声些。
年前余月琐碎闲事最是繁多,日子过得也快得些。
这几日亓宴没少被傅师骂,总说他心浮气躁不知顿悟,亓宴也没反驳,他是心烦,尤其那日隼武的回话:“亓姑娘见谅,殿下说这是梦笙小姐所写,梦笙小姐是殿下表妹,自幼爱听戏,说话姿态难免学了些娇柔,还请亓姑娘多包涵。”
亓宴当即就觉得怪,感情这未过门的姐夫还有这么一段情债?
他是不开窍,但不是蠢笨,果不其然就听阿姐说道:“梦笙小姐?可是那位江南‘伶姑’?”
“回小姐,正是。”
“哦,是这样,也不难怪,早闻秦王殿下有一个妹妹声娇体软能歌善舞,盛得殿下宠爱,没想到这是见着了。”亓萱停了停,“殿下怎么说?”
“回小姐,殿下说不用在意,到时宴席上自是能瞧见,殿下也给那边回了信,让他们不要擅自打扰您。”
“也不打扰……既已处理妥当,那便——”
“小姐,殿下说太常寺少卿的帖子不必回礼,他陪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