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从小到大的对手,认知里只有不断地把对方比下去才能算得上是优秀,也是因为这样两个人哪怕被蒙上了眼睛,视线也总是在对方的身上。
可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屈落所承受的压力应该会比蒲若林要多很多,毕竟他是比蒲若林年长的人,也是在蒲若林之前的人,他的选择会干预蒲若林的选择,他的高度决定了蒲若林的高度。
他也不是想一辈子都追着屈落走,很小的时候,蒲若欣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顶过了屈霖,知道艰苦不想让他感受一点,只希望他能选择走自己的路。
还有孙奶奶,被带到东港的那片房子里,孙奶奶跟他说,一个人没必要一直咬着另一个人的尾巴不放,这是属于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来定夺。
定夺的人生,哪有这么简单。
蒲家和屈家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放弃了所谓的家族争战,那蒲若欣承受的压力,只会更大,而他在别人眼里……
只有一个“蒲家那个没用的小儿子。”
他不想让蒲若欣一个人顶这么多的压力,也并非没有为自己的人生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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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若林离开之后,屈落一个人坐在这个婚房里,空空的,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带走,可又好像带走了什么。
还有在临走之前蒲若林说的那句话,错误可以被修正,可是真的要是说后悔,屈落似乎除了没有见到孙幸的最后一面,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了。
但错误的事情。
他现在做了什么错事呢?
现在有点拿捏不准了,将Alter并入洛森这件事,确实能算的上是一个错误,他现在该理一下自己了。
他慢慢起身,想要找个窗户,可只有淋浴间有窗户,他推开淋浴间的门,昨天晚上,蒲若林在这里洗了一个澡。
残留的水渍已经干了,看到被贴上贴纸的窗户,屈落把手搭上去,第一天来到这个房间误打误撞的阳台,蒲若林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手指尖传来冰凉的感觉,门外余婶也敲了门,他把手收起,然后走到门口为余婶开门。
“小若走了啊?”
“嗯,刚走。”
这次上来余婶是来叫屈落下楼吃饭的,看着餐桌上做好的新菜,屈落夹了一筷子青椒,然后听着余婶跟她老公聊着村里的八卦。
他们的儿子回来了一趟,见面好好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然后因为论文问题又被导师叫回了学校,现在八卦是聊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现在小宝的年龄也不小了,当父母的从担心学习到担心吃喝,再到现在的担心对象,屈落有点感慨,不仅仅是父母吧,如果小宝还有一个长兄或者长姐,应该也会担心。
家人就是这样,无论有多大的仇恨,但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父母担心孩子的一辈子,而长兄长姐也会担心自己弟弟妹妹一辈子。
想到了屈霖,屈落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饭,这一顿饭下来屈落大概也梳理好了小宝现在的状态。
他现在在有名的一所大学里上学,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就决定追她,可是对面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搭理他。
现在为了让那个女孩子搭理他,他想到了一个小学生行为的方式,都说一个男孩子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只知道喜欢的时候会不断地“欺负”那个女孩子。
小宝现在就是这样,他上次也没想把事情搞砸,都准备好了跟女孩子表白了,结果不小心把女孩子最珍视的东西整坏了。
那是那个女孩子去世的玩伴送给她的橘子模型。
因为这个错误,小宝现在阶段正在努力弥补,在知道橘子模型是她去世的玩伴送的之前,他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可知道了,极力弥补现在才有了一点效果。
说到这余婶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她感慨了一下小宝有点感情用事,所以现在才追不到他喜欢的女孩子,说着说着话题又来到了屈落身上。
“小落你要是遇到了一个朋友,不说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一定不要伤了人家的心,一旦伤了人家的心,都不一定补上得嘞。”
屈落咬了一口空气,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回到婚房后,这天休息也结束了,因为蒲若林走了,现在李叹决定先把他的单人戏份拍一部分,毕竟还是相对应的场景和剧情。
他翻了一个身,现在亮着灯,觉得灯有些亮,起身关掉又重新躺了回去。
黑暗里,屈落其实没有跟蒲若林说,蒲若林的睡姿有时候真的很差,相处的同床共枕的一个星期里。
蒲若林刚开始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安分老实,可是这一周的反复三出戏,都需要细细地打磨,两个人因为某些小错误不断地重复吃cg,工作着实有点多了些。
于是就出现了半夜总会有一条腿搭在屈落身上的情况,第一次被搭的时候屈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鬼上身了,结果对方把腿收了回去手就搂了过来。
呼吸打在他背后露出的那一部分。
他只觉得自己跟这个人睡在一起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可是对方总是在勾搭了他一晚上之后,在凌晨又恢复成原状,根本没有动过他的痕迹。
第四天的时候,是cg最多的那天,到了房间中直接倒头就睡,连余婶准备的晚饭都没有吃,屈落醒得要比蒲若林早一点。
那是的天还没有明亮,在黑暗中,两个人是脸贴脸的方式,他能清楚地听到蒲若林细微的呼吸声,在黑暗里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眼前跟着呼吸描绘着身边人的轮廓,这个房间现在处于黑暗状态,而且没有镜头。
对方已经睡了,屈落不敢确定自己的动作会不会把人吵起,可是这样安安静静看着蒲若林的机会很少。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揉了一把蒲若林的头发。
蒲若林的头发出乎意料的软,他没有用力,揉了一把后就把手收回了,没头脑的有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想法。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很硬气,哪里都看他不服准备硬碰硬的打一场架,可头发却是软软的,像之前摸过的松鼠的毛发。
现在眼前没有人,或许就像余婶说的那样,他做错了事情。
错误可以修正,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