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啊,都是婶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有一些土特产,还有一些别的地方都不卖的小玩意,知道吃食这方面你们不缺,可是这些小玩意啊,能给你们留个纪念。”
顺着屈落的问题,蒲若林看向了余婶手上的小篮筐,这种小篮筐在城市里确实见不到,他接过余婶递过来的东西,然后笑着说:“好,这些我姐姐应该很喜欢,回头我们就收好。”
余婶跟着唉了两声。
然后三个人一起回到房子里,屈落和蒲若林坐在二楼的婚房了。
算算时间,两个人在这个小村庄里似乎待了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屈落,然后说:“今天你是不是要发新歌来着?”
“嗯。”屈落将手上的一件衣服放到行李箱里:“怎么?”
“没,就是比较好奇你这次写什么新歌出来了。”
“商业机密。”
早料到了对方是这么个答案,蒲若林也没指望能知道什么,他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屈落的新歌会有什么,可是他又说不清这是因为什么。
屈落看了他一眼:“这首歌应该听到的人,已经不在了。”
蒲若林楞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不过他的印象里似乎屈落很少写这种情感类的歌曲。
现在屈落出的单人专辑里,大多是关于神话故事里的故事,就像上次体育馆遇到的那首《沫清》。
这句道歉屈落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想法,只不过想到了之前见屈尘的那次,似乎又有什么话说。
之后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屈落先打破了平静的气氛:“之前不知道,你知道你睡觉会往旁边捞东西吗?”
?
自己有这习惯吗?蒲若林明确的记得自己没有这个习惯吧,在公寓住着的时候没有说枕头玩偶乱飞的情况,就包括在蒲家也是这样。
他满眼不信地看着屈落说:“你最好别造谣我。”
结果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句轻哼,像是自己真的会这么做一样,蒲若林瞬间有点无语,但也仔细思考了一下,思考结束后,他回应了屈落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磨牙。”
屈落用刚才蒲若林同样的疑惑眼神看着他,把自己所有的习惯都想了一遍,也没听屈霖说自己有这个习惯,他挑了一下眉,然后看着蒲若林。
“你最好也别造谣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说了几句,把这些天两个人同睡一张床的所有小动静都说了出来,最后说着说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一下。
“所以现在,我们能姑且算个朋友?”
蒲若林的笑容停在了脸上,安静到屈落都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会石沉大海,就听到蒲若林闷在枕头里的声音。
“我回去去我家灵堂拜一下。”
心情好了很多,屈落低着头笑了一下,鲜少看到屈落会笑,蒲若林把头从枕头里探出来,然后询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放下的偏见?”
也没料到蒲若林会问这个问题,屈落仔仔细细地想了很久。
两个人之前从没有见过面,只是从小就知道家里的人一直都在告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只不过见了面之后,屈落刚开始只是觉得有意思。
或许是觉得彼此已经够熟悉了,这才在很多地方都捉弄蒲若林,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叹这场电影的原因,还是更早之前的《墓森》。
他发现其实蒲若林不是像家里人说的那样,反倒很像孙幸曾和自己说的一个善良小孩,或许是之前李叹在他来到娱乐圈之前上课的原因。
养成了一种观察别人的习惯,他慢慢地从不同的艺人身上看到了很多的东西,见到蒲若林后,他就一直在观察他。
第一次见到他,他能看得出来,当时的蒲若林真的很不想见到自己,也出于一直被训告的原因,他悄悄地动用了小心思。
第二次的《墓森》,他发现自己其实看不清楚蒲若林,因为身份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总觉得蒲若林身上有很多的东西需要他去观察。
直到对上了那双眼睛。
些许水雾在他的眼眶里,好看的眉目之间,怎么看都是和出道舞台很不一样的眼睛,反差下来的冲击实在是太高了。
Alter的出道舞台他也跟着看了,在舞台上的蒲若林跟平常都不一样,他似乎很高兴跟自己的队友一起享受舞台。
《墓森》带来的朦胧感太强,他也第一次觉得心里有点别扭,想到节目录制中自己和蒲若林的交易,用了这份交易,他让蒲若林来到了他的身边。
第三次是李叹给的机会,这三次的观察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个月,从夏末秋初,到了秋末冬初。
能想到的,只有孙幸留给自己的话。
“自己的心里如何想的,就去做吧,做错了也没关系,我们总有改正的机会,至于这件事值不值得后悔,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其实不后悔将蒲若林强行代入洛森公司,但又后悔将他拉到了洛森公司。
顺着错误做的事情,就是错的。
“因为那场夕阳芦苇吧。”
这是蒲若林第二次听到屈落用夕阳芦苇来形容他了,那天的夕阳却是很好看。
“一问换一问。”屈落补充道:“那你呢?”
蒲若林楞了一下,其实关于这个问题,蒲若林并不觉得很难回答,其实这个事情算蒲若欣的功劳。
作为姐姐,总想着自己多承担一些弟弟才会少受一些,所以在她有能力之后,她尽力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不想让蒲若林跟自己一样,变成对比的工具。
或许这是两家世代传下来的东西,但蒲蔚告诉过蒲若欣,很多事情都要有个了结,他们蒲家跟屈家纠缠了这么长的时间。
应该结束了。
可能不会是蒲若欣这一代,可能是往后生活的那代,很难做到完完全全让两家中的任意一家孩子杜绝外界干扰。
就算蒲若欣这边发力了,在学校人多混杂的地方未免不会听说很多。
可最后蒲若林还是稳了自己的心态,给了屈落回答:“刚开始我确实很讨厌你,但在《落锁》开拍的时候,我在试着相信你。”
因为有试着相信你,再往后你所做的一切,都算作我当时选择的错误。
不过好在某人知道改正自己的错误,才免得更大的错误,他只给身边人三次机会,在完全相信一个人之前,三次足够他承担。
也足够他去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