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里香的通知,我们把自己收拾好,手上的针头也被乙骨忧太拔了出来。我弯腰穿鞋的时候还是有点晕,差点没站稳,吓得乙骨忧太连忙让我不要动。
他蹲下来给我穿鞋,我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庆幸,鞋子没有什么味道,幸好,我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女孩,身上都是香香的。
人还没来,我们就坐着等他,乙骨忧太在削苹果,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削掉几圈果皮。桌下的抽屉里放了好几个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刀具,贴了‘没用’和‘用了’的标签,我们拿了‘没用’盒子里很小的一把。
在我放空思绪一会儿后,乙骨忧太把几瓣分好的苹果放在纸巾上递给我,问道:“现在有缓过来一点吗?”
我拿了最小的那一瓣,仰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现在其实还是有点懵。”
心头泛酸的情绪好像又在反扑,我闭上眼睛,“忧太,我真的很难受。”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动不了,可是里香她……,她……”后面的话我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苹果掉到了地上,我捂着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又蔓延开来。
乙骨忧太立马附身握住我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我们都在这里,奈奈,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们也很难过。”乙骨忧太阖了阖眼,嗓音带着轻颤。
我含着泪水,眼泪汪汪瞧着他,“呜……那你待会记得把眼镜一起带过去,我要看里香。”
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一记男声响起:“乙骨同学,香取同学,可以出来了。”
乙骨忧太闻言转身蹲下去,深蓝色卫衣帽子垂着,留给我一个宽阔的背部,我有些不好意思,外面的人我并不认识,当着陌生人的面,让乙骨忧太背我,我还是有点窘迫。
“忧太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边说我边站起来,但是还没站稳,耳际忽然一阵鸣音,一点一点蔓延到头部,眼前则出现了一大圈的黑点,我蹙眉低首,一只手撑着桌面,晃晃头,但那鸣音还在嗡嗡作响。
我原以为乙骨忧太背对着我,发现不了我的异样,却没料到祈本里香一直紧紧盯着我,察觉到我的状态不对后,马上告诉给了乙骨忧太。
他立马起身扶住我,焦急道:“又难受了吗?”不等我回答,直接弯腰一只手勾起我的小腿,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不带丝毫停顿的把我抱了出去。
即使头晕目眩着,我也用尽全力把脸埋在他胸口,虽然这样的想法不适合现在这个情况,但是,我迷迷糊糊想着——好尴尬啊。
那个叔叔会不会觉得我们在早恋。
不对,我们本来就在早恋。
*
等意识再次清醒过来后,已经是在医院了,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四周除了悬挂的帘子外都是白色。
乙骨忧太不在这里,但是右手边的柜子上放了一束花,靠着床边正对着我的那把椅子上一只玩偶兔子正规规矩矩坐在那,系着蓝黄相间的蕾丝蝴蝶结,蓝色眼睛,耳朵也点缀着两个薄荷绿的小蝴蝶结,脸部围着一圈白色蕾丝,很是可爱。
我浑身无力,手又挂上了水,就躺在床上看那只玩偶,所以,我的家属暂时是这只兔子吗?
没躺一会儿,那只兔子的位置就被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占据了。
帘子被拉开,外面的灯光明晃晃荡进来,刺的我没忍住微眯眼睛,来者的脸我一时还没来得及看清,只注意到那袭黑色和挺拔的身形,缓了过来后那张眉眼冷峭,清冷漠然的脸才映入我的眼帘。
我呆呆看着他,“惠惠?”
一袭黑色的海胆头男生把兔子放到我脸旁边的动作顿住,一双绿眸冷冷清清,随后眉梢稍扬。
宽大的卫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内里修整的白色衬衣微微敞开,微附身的动作让他的锁骨露出一点,他说道:“香取前辈,不要这样叫我。”
不小心瞥见那许白色的我马上转移视线,嘴没跟上脑子,慌不择路地说道:“好、好的,惠惠。”
伏黑惠:“……”
伏黑惠起身,问道:“前辈是跟谁学的?”
我回想了一下,告诉他:“五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