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沈暨白微微皱眉。
竹遥和方墨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都开始跟着他叫教务主任舅舅了。
方墨为挑眉,表情带着几分骄傲:“听见没,选的是我。”
沈暨白手中的笔都快要被从中间捏碎成两半。
他不再言语,心下又暗暗做出一个新的决定。
*
辅导结束,竹遥和沈暨白各回各家。
她今天依旧是回竹父那里住,她走到家门口的街巷口时,听见一阵巨大的吵闹声。
竹遥眉头一跳,躲在附近的电线杆后,往前一看。
家门口有一群人正跟竹父爆发激烈的争吵,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她从断断续续的句子里,很快分辨出来,这群人是竹父的债主。
是了,竹父和竹母离婚后确实消停了一段日子。
但很快又坠入到赌博的深渊中去,在她高二上学期,又欠下一比债务。
竹遥那时候回到家看着追债人找上门来,又惊又怕,也就还好反应算快,跑的也快,躲过一劫。
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为首的人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一拳挥打在竹父身上。
怎么平行世界她依旧躲不过一个嗜赌成性的爹?!竹遥咬着唇背过身拨通了报警电话。
“那边好像有人!”
“好像是竹老头的女儿,去把她抓过来!”
追债的人中有人眼尖发现了她,眼看着有几个人拔腿往她这边跑来,她一边逃一边跟警察说大概情况。
竹遥跑步并不快,胜在对街巷的熟悉度高,左绕右绕的,暂且身后追她的人甩在身后。
可是人紧张害怕起来,是很容易出错的。
竹遥在附近几个街巷来回逃窜,不时焦虑身后的人会不会追上自己。没成想跑着跑着,跑到一个死胡同里。
后面的人马上要追上来了,前面又是死胡同,绕不出去了。
她要被抓住了,会被他们抓到哪里?她会被怎么样?
未知的问题摆在眼前,她怎么会不惊慌失措。
竹遥喘着气,紧张得冷汗直流。
已经无力去想竹父怎么样了,法治社会总归不至于杀人放火吧。
她站在死胡同面前,叉着腰喘着粗气。
“咻——”
在竹遥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拉住了她,下一秒她身体被翻转过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茉莉清香味将她笼罩,她瞳孔放大,一秒认出来怀抱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暨白。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死胡同旁一个不起眼的屋檐缝隙中,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站立。
在空间的挤压下,她不得不紧紧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身,以防止自己被两侧粗糙的墙壁擦伤。
越抱紧他,她越感觉到头顶少年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急促。
她抬头满脸疑惑地望着他:“沈暨白,你怎么会在这儿?”
疑问的话刚问出口,下一秒沈暨白俯身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