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水木沐抿唇,但没有大声喊,那个人应该没有听到。医者是会直面生命的消亡,也会在这时遭到亡者家属的怪罪。她怕她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但她却已经说出来了。
她听到湖的哭泣,闻到了湖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开心的,压抑的往事,你治病救人怎么都会是悲伤?你救过人,肯定就被人感激。就算你没有救好他们,你救人之心救人之举值得称赞。也肯定还有美好的,温暖幸福的事情可以回忆,可以期待的。”水木沐不知怎么说,胡言乱语中。
“放心,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那人轻声回到,带着笑意,却稳稳传到水木沐耳朵。他继续说:“你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是啊,我该回去了。”水木沐说到,“先告辞。”在马上,水木沐只好作揖。之后便驾马离开。
水木沐回到家,拴好马,给它放了草和半根胡萝卜。水木沐的母亲与大母(即祖母)来到她身边,母亲小声问:“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大母的脸色极差:“木沐,你一个姑娘家,不要一天天怎么晚回来。”
水木沐委屈:“我就这么一天回来晚些!”
大母能轻微感到水木沐的反抗,面色更不悦几分:“一天天你与你那些朋友一起玩我不拦你,这次茈璃回来这么久,你都没回来。你要反了你!”
水木沐生气,不在理会大母,回到自己厢房,又将房间内的屏风挡在门前。
点好她爱惜的灯,那灯呈鹤叼灯的形状,鹤自然精美高雅。而这种灯不会让烟雾跑外面。她又开始找本子,一个精致的,没有用过的本子。
先小心将朵梅花放入本中,然后她想把今天的事情记下来,她怕她以后就记不清了。
但一想想她的那些剧本,不想干了。简单记录后,她又开始回想那位医者。她记得听说过四医之中有一位经常泛舟于湖心,会在舟中睡觉。那人便应该是神医南澈寻。
他是自己开的有医馆,不受太多约束。但他的出现,水木沐还是有些不理解,因为他的医馆在南国。难不成他怕这次比赛有人受伤才来的吗?但……她不是说不相信他的善良,但中原又不是没有医师。
其实无论他来做什么,水木沐想也没有用,没有价值,没什么干系。
对了,明天是虞相回来的日子,还是早一点睡觉吧。
但她还是在想那位医者,那个人应该会在瀑布下沉吟。在滂沱中痛哭。
为什么她会这么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一个治病救人的人身上。
水木沐之前去过南方,但却没有到南国。她记得那边的水很澄澈,不属于人间的澄澈。听说那个人也很温柔,但不同于宋环水,应该带着干脆果决,做决定不会因为外界拖拉。感觉这么一听,他就不温柔了呢。
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干预能定义能决定的,他就是他,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喜欢,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赞美,他无需为了别人做出改变,只大胆放心的做自己。水木沐哪里不知道呢?这是人家不一定需要的,但是说这些是水木沐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