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青提奕起初与穆兄结交,又这般亲近,多半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志愿,如若能够将自身奉献于世道公正,或许比起私情小爱更来的意义,如若当初穆兄早已成婚,多半青提奕也知他心不在此又身肩负担,不会过于交集。
所以青提奕在得知穆兄那时候心中也只有家业和族人,为了维持家中营生于公正长久,才会主动言语间称兄道弟,结拜一同,相互之间推心置腹,穆兄自然也是能够懂得他心中志愿,由此才在几年间多有交集,更不妨如今同吃同住,一并而行。
只是眼下纳兰姑娘这般的热情,多半清楚她用意为何,青提奕虽未尝男女之情,到底在世间看的不少,因而也知晓怎样的情形与性情。
私情婚嫁也是常人所言,心中多少是有些在意,但更多的是担忧。
担忧如此一来,自己的志向是否会与端木上穆有所分歧而产生本不必要的事端,亦或是多出些许的取舍来。
他不愿看到穆兄为了情义与挚爱陷入两难境地,更知晓纳兰姑娘的灵性的确少有人能够轻易拒绝,唯恐穆兄耽误了纳兰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又忧将来穆兄如若成婚,也少不得会陷入两难境地难以取舍,如此一来,纵然表面如何温润谦和,但到底也仍是私心作祟,难以两全。
到底徐尚景也不是蠢笨之人,纵然在师妹的事情上用情容易栽跟头,但是对于青提奕的心思也明了,倒是不客气的笑了一声,撇了他一眼。
“你倒是上心,成日与你那穆兄成双成对的,眼下难道不是也忧恐他若是陷入男女之情…若是将你那志向同行忘了个一干二净不是?”
惯来的毒舌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本是好好的语气也被说成了阴阳怪气的用意。
当初在宗门当中的弟子也没少被他这位大师兄给呛过,更何况是眼下在民间,他那毒舌利索的一针见血更是加以发挥,纵然是连往日性情不争不抢的青提奕也被呛了一下。
“尚景兄这说的是哪里说,若是穆兄能够与纳兰姑娘一同,想必你这边也是不轻易让步的。”大抵的确有私心杂念,青提奕不免缓了步伐,心觉自己狭隘无辜、轻叹一声,先前也不知自己会介怀于此。
“若是穆兄能够寻到真正合适之人,我自然是欢悦至极,只是眼下的处境情形,穆兄尚有家族需庇护交易,且身负责任与百余位亲族命脉利益,倘若在关键时刻留了意,想必也是安得两全法。”
对此徐尚景也不说话了,估计也是被温润反击着不知该如何刺过去了,毕竟再如何争下去,到底也没有谁是赢家,于是也是宽心了些,抬手浅浅搭在青提奕的肩膀上。
“罢了,她那小丫头片子知晓什么,无非是玩闹,任由她闹上一段时间就是。”看着风轻云淡说着毫不在意,到底心中有几份真假也只有自己得知,只是恰在此刻伸了个懒腰。
许是此刻处境相似,青提奕这般温和懂得分寸的人也没拒绝他那随意的搭肩,“说的也是,毕竟这世道之中差异分毫,也容易衍生各类人间情怀。”
但此刻多少是心境平稳了些,经过此番一言,多半是二人之间距离也不觉凑近,多少也能够交情几分。
至于青提奕,实际上是不赞同的,不赞同什么,大抵是他有着独到的考量与对世道差异的理解。
自己通常将世间女子看待而与男性差异不多,且是在尽力作为的情况之中,因而想要解救也不分彼此,并未有何男女私情或是男欢女爱的想法,故而对于她的看法先是从修士方面看待,而后才是其余。
当然也因为对方的实力非凡,也更是尊敬几分,又因这世道之中的女子处境皆有不同,更是体谅而感。
但他也心知自己的态度在世道之中少有,多数人性皆有环境影响使然,故而对于女子的压迫不少,更何况是如此的明媚更是显得难得,又如何能够叫人看着辣手摧花,平白牺牲。
毕竟虽与穆兄称兄道弟,在志向与接触方面看似都挺好的,但是究其本质,比较之中对于女子而言,端木上穆反倒是不太合适的。
为什么这么说?大抵因为青提奕太清楚了,他毕竟身为男性,究竟是如何的想法作为,又如何看待他。
“你是不是错意了?”看青提奕的态度,反倒是对他那往日同行的穆兄更有几分低沉垂眸的深沉之意。
“不,虽为挚友兄弟,但若是对方做错,或是有何不该,我不会袒护,更不会故作无事,在对待错处时需要直言告知,而不是任由其继续下去,这等事情如若瞧着发生,才是最不应该。”青提奕看似温润的言谈却显得直言不讳。
其实青提奕的想法很简单且直白,对方若是错了,无论如何也都会直言,更不会视而不见,纵然是言语宽慰些委婉些,也无非是交谈沟通的一种手段。
对于青提奕而论,本质来说他骨子里面就是倔强的,不若也不会一直以来一条路走到如今,更从未有后悔或是破碎道心的想法,他的道心是寻常人都比不得的。
但是端木上穆如今究竟怎么想着,其实也很简单。
毕竟有人主动邀请,而且还长相外貌能力都挺不错,自然是没有所谓拒绝的道理,男性性情所致本就是理所应当,谁不喜好风华颜色,都是人之常态。
况且除此之外也并未有何,无非是逛一逛拉着手腕,这又何妨?也不是自己主动的,她自个要凑贴着上来。
多半是他见到的世道男性本是如此,所以也同化间觉得有些观念理所应当,更是不假思索。
但是无论如何说来,他到底是锻造世家当家的,要是叫自己陪同女儿家去做些什么,偶尔有点趣意才会答应,不若平日也不想浪费时间耽搁在这上边。
但既然来了兴致又出来了,这断然是不会让女子出钱,也会稍微体谅一二。
纵然做些什么无聊的事情也就任由去吧,倒腾点零花而已,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当家做主许久,往日的男子当家天经地义的性情道理早已经是浸染在本质,上官端穆多半会有些大男子主义,对于纳兰浅沫的外貌的确是惊叹几分,但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什么男女之情,无非是觉得稀奇有趣,才任由依着些。
也正因为世道之中他见闻过的女子不少,但是像纳兰浅沫这样的女修士又是外貌出众能力尚可,多半是有些兴致,而且这样女子的主动邀约也是少见,自然不寻常的得趣。
大抵修真界与那寻常民间不同,到底还是差异不少的,这般的女子也显得更为没有约束,大抵是在修为背景实力方面也都更上一层,也不会被这俗世之中的循规蹈矩所困。
他虽算不上对其多感冒,但到底是得来的便宜,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因此也是抛下贤弟和她那师兄,一块前去了。
估计去也是知晓去的是哪里,这个其实不太担心的,但是端木上穆看他们二人的态度也都截然不同,也是有些觉得新奇得趣。
徐尚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己那贤弟倒还好,只是无奈摇头,瞧着多半新奇,没曾想每每见到这种情形,都会惹得贤弟无可奈何,他就喜欢看这样的情况。
若非如此,他兴致也不全然这般,不若以往,他自然是冷冰冰的让人退避三舍,纵然是哪个女郎芳心暗许,也惹不得他那直爽的性格不留情面,更不懂得委婉二字如何言说。
只是这兴致难以挑拨,多半是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甩甩手就给挣开了,又开始懒散的靠后倒退到贤弟身边,看他那无奈笑意也觉得更为舒适熟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