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灵力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怀中人的体内,然而无济于事,她的身躯像是破漏的风箱,无论怎么灌入怎么补救都像流沙一样逸散。
他不死心,反复尝试,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不论如何,她不能死!
“阿厌”
熊年年用尚且完好的手虚虚握住沈厌徒劳的动作,轻轻摇头。
“你不会死的,年年,相信我……”
温暖的指尖拂去眼前人脸上的水渍,她的神情温柔,唇角含笑。
“阿厌,我好像没有告诉你”
“你要告诉我什么?”沈厌眼眶发红地轻轻回握她的手。
“你靠近些……”
他俯身,她虚弱的气息像是羽毛拂过,一如接下来渐渐沉没的声音。
“其实,再次遇见你时,我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仍旧温暖的柔软无力地从掌心垂落,本该长眠于地底的人终究还是踏上了死途。
沈厌睁着双眼,面无表情,仿若失去情感的提线木偶。他抱着怀中面带笑意气息断绝的女子,垂下双眼。
“黄泉太冷,你会受不了。”
“师父乖,好好睡一觉,醒后再说一次你刚才的话好吗?”
沈厌并起指尖点在眉心,不多时,一团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光团被抽离出来。
他轻吻女子的额间,手下缓缓把光团推进她的胸口,霎时间,风静水止,仿佛时间被定格在了此刻。
周围的景色眨眼间褪去原本的颜色,只留下处在中心的两抹红。
在此间,熊年年残破不堪的身躯逐渐被滋养弥补,失去的血肉重新包裹住森然不已的白骨之上,形成细腻洁白的皮肤。
死寂的胸口有了起伏,惨白发青的脸色也变得红润,枯木逢春,熊年年再度被拉出了鬼门关。
轰然一声,沈厌抱着她倒在地上,凝视面前恢复生机的女子,他带着满足的笑意缓缓闭上双眼。
片刻后,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臭小子,竟然抽了一半的神源救一个凡人!”说这句话的是老父亲天道。
“哎呀,紫虚的痴情您又不是没见识过。”说这句话的是莫无端。
天道吹胡子瞪他,“吾当初就不该罚他去你那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莫无端大呼冤枉,“您可要讲理啊,我只是看他寂寞无聊,陪着说说话而已。”
“哼!”天道背起手,很是不满,“一个两个都不让吾省心,这让吾有些怀疑你们的保证是否值得相信了。”
隐隐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莫无端强撑住没有跪倒,紧捏扇柄,极力镇定地与对方斜睨而来的目光对视。
“天道,经过此番,想必紫虚会更好地肩负起自己的使命,自然,我也不例外。”
“但愿如此。”天道收起散出去的一缕威压,看了眼地上相依相偎的两人,嫌弃地皱眉,“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您不见他?”
“眼不见心不烦。”说罢,天道消失。
莫无端走到沈厌跟前蹲下身,用扇子戳了戳他的脸颊,“紫虚啊紫虚,你醒后该怎么报答我呢?”
临仙宗。
现任宗主陶语芙交代完长老们事情后便回了专门处理公务的殿内,甫一踏入,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冲来。
她眼神微动,信步而进,桌后一男子背对自己,她对着面前的背影合掌行礼。
“仙长。”
被称为仙长的男子转过身,竟是莫无端。
“宗主不必叫我仙长。”
“您肯出手护佑天下苍生,其宽善大义自然值得陶语芙尊称您一声仙长。”
莫无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我这次来一是收回我的东西,二是给你带来个好消息。”
闻言,陶语芙将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递过去,见他接过,才问,“什么好消息?”
“贵宗曾有位修道者,称为流芳仙子是吗?”
“是,流芳仙子已经仙逝多年了。”想起那段一起经历过的岁月,陶语芙感伤地叹息。
“不,她没死。”
陶语芙愣住,“什么?”
“她不仅没死,之后,你说不定还会喝到她的喜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