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盛帝知道了早上他进宫的事情,等陈怀玦再次赶到皇宫却连宫门都没能进去。明明还是白天,但宫门紧闭,宫门前的守将甚至都要比平日里多些。
一见到陈怀玦出现,那些士兵门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陈怀玦直截了当地说:“本王不欲为难你们,你们直接进去通禀圣上,本王今日若是见不到圣上,是绝不会离开的。”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为首的一人很快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捧着样东西又跑了出来。
陈怀玦接过,打开一看是厚厚一叠字条,从已经彻底干透的墨迹也能看出绝不是刚写好的。他耐着性子一页页看过去,通篇都是天盛帝大书特书自己这段时日的痛苦,以及被深信之人背叛的打击和愤怒,可只字不提自己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看到最后,陈怀玦忍不住笑出声,他的一生都像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笑话,不论是十二岁那年还是今天,总在他以为自己幸福的时刻将他狠狠摔落地狱,毫不怜惜地夺走他的一切。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在迎合所有人,明明他用尽所有力气去达成每一个来自别人的期待,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满足他哪怕一瞬!
周遭不停投来地目光不允许他失态,强忍住内心的崩溃,他体面地收好字条准备离开,一回头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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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玦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直到坐在高松蹊的书房里,才觉得有些后悔。
看出他想要离开的意图,高松蹊直接起身挡在门前:“卓成,从什么时候起,你也变得如此逃避了?”
陈怀玦不回答,只是闷头绕过他就要往外走。
背后一声冷哼:“也是,你一直就是如此,只是我现在才明白罢了。你走吧。”
高松蹊故意如此说,果然成功让陈怀玦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他乘胜追击:“皇上的问题你不是不知道,却还不是任其发展?刚刚你在宫门前是不是也决定将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回去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再假装没事人出现,继续现在的日子?陈怀玦,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陈怀玦拳头捏得死紧,咬着牙:“你不要再说了,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我为何不懂,过去……”
高松蹊的话刚刚起头,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门外站着许多人,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的女子。
见门被踹开,高府的家丁立刻小跑到高松蹊身边,一脸为难地低声解释:“瑞王妃硬要闯进来,还带了许多侍卫,小的们拦不住。”
“没事,你先下去吧。”他摆摆手,然后对着来人拱手:“下官见过瑞王妃,王妃万安。”
即便是气势汹汹,吕映仪依然表现得十分得体,淡定自若,看起来不像是她闯了高府,反倒是高松蹊闯了王府。
“高大人,听闻王爷在此,王爷今日身子不适,太医特别嘱咐要静养,本王妃特来接王爷回府,搅扰了。”说完,她假意呵斥身后的仆从,“没看见王爷都快站不住了吗,还不快去扶着。”
如此好的机会,高松蹊不想错过,一时间顾不得礼仪尊卑,快步挡在陈怀玦身前。
不用吕映仪开口,宋文也往前一步,用力拉开高松蹊。
“高大人得罪了。”
虽然平日里,宋文看着文文弱弱,可却是个练家子,武艺只略逊于全斌章武二人,对上高松蹊这样只略懂武艺的书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