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陈怀玦一如既往地和吕映仪一起游山玩水,直到要离开旬阳的前一晚,遣散了屋内的下人,他拉着吕映仪坐下来。
吕映仪依旧看着他笑意盈盈,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半晌,半晌还是吕映仪凑到他面前主动问:“我们要回去了吗?”
他讶异道:“你都知道了?”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分析:“自从到了旬阳,你每日都是扯着嘴角摆出一副笑摸样,但是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我想来想去,能让你摆出那副姿态的,除了京城的事也没有其他了。”
陈怀玦满脸歉意:“我们恐怕去不成那座春城了。”
吕映仪装作无所谓地宽慰道:“没关系,留下一个遗憾才能更会期盼下次啊。”
虽然不愿,但是陈怀玦还是说了出来:“也许……没有下次了。”
顿了顿,吕映仪笑容突然僵住,下一刻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将来的事怎么说得准,快别说那么多了,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就要上路了,还有许多事情未准备妥当呢。”
可是有些事再也没法拖下去,非说不可,陈怀玦抓住吕映仪的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
“满满,那日太傅夜访,向我提议摄政一事。思虑许久,我虽不愿事情走到如此地步,但是也不能置大晋无数百姓于不顾……此路艰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吕映仪努力扯出一抹笑问他:“所以,你带我出来玩,是为了趁着最后的机会实现对我的承诺?”
陈怀玦忍痛道:“是也不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你不同,我不欲拖你下水,此处里珞珈山不远,若你愿意,我会派人秘密护送你回去,从此那些波谲云诡都与你,甚至与吕家无关。”
吕映仪登时反驳道:“我怎么走得了,我的父母尚且还在京城,我藏在老家若是有一日事发,岂不是连累吕氏一族满门。更何况……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你一个人。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难不成在你心中,我们吕家只会教养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吗?”
陈怀玦慌乱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吕映仪叹口气:“第二次,陈怀玦,这是你第二次要把我推开了。”
面对她的眼神,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她要气笑了:“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为我好是吗?”
陈怀玦不说话,算作默认。吕映仪挣脱开陈怀玦的束缚,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我们两个到底在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自以为是地瞒着你本该早早知道的一切,你自以为是地一次次将我推开,而最后我们只落得两身伤。”
陈怀玦立刻再次伸手拉她,被她闪身躲过。
她有些无力地说:“我有些累了,明日还要赶路回京城,今晚想一个人静静,你另寻一间客房休息吧。”
不敢再刺激她,他只好点点头,应道:“好,你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