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锦葵小姐,我言尽于此。”
犹如五雷轰顶。
我恍恍惚惚地从连翘堂里出去,此时时值正午,头顶烈阳仍未褪尽夏日余威,炽热如刀,生生切割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强力的镇痛效果……
那是宇智波鼬,那是无论多疼都能完全不动声色的人。
连他,都需要这样有强烈镇痛效果的药……那么,他所承受的,究竟是种怎样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病,会带来这样无法承受之痛?
我呆呆地走着,中途撞上买饭回来的贵奈和琉璃,他们挥着手向我打招呼,似乎是要挽留我和他们一起吃饭,我无心与他们多说,只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走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想回去又找不到方向,只好忍着饥饿继续去问路。眼前有点发黑,我暗道不好,似乎又要低血糖发作了,连忙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顾不得别的,直接坐下休息,然后翻找着忍具袋看看有没有剩余的兵粮丸。
前方突兀出现一道狭长的阴影,我抬起头,却不想正好见到鼬站在我面前,微微蹙着眉。
“又低血糖了?脸白得和张纸一样。”他伸手,递过来三颗薄荷糖,“先吃些,应应急。”
“……你怎么来了?”我接过糖,一口吞了下去,靠着墙角坐着,稍微感觉好受了许多。
“一直没等到你,我就知道你大概是迷路了,果然。”鼬走过来,正好替我挡住迎面而来的刺眼光芒,“好些了吗?能走就站起来,我们去吃饭。”
“你是不是很疼啊?”我答非所问。他闻言又皱了皱眉,不解道:“什么?”
我咬着嘴唇:“……零志都告诉我了,你的药,有一味成分是镇痛的。在我之前看到的书里,这样的药,一般对应的都是些极为棘手的病。”
“你也说了,是一般情况下。”鼬面色如常:“但那种痛并不是我的病带来的。只是零志给我配的这幅药确实有着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才需要加上镇痛剂。”
“所以,别想太多,好吗?”
我用手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副作用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吗?那你这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鼬怕我摔倒,上前轻轻扶着我的手臂,平和道:“……快了。最多还有两年……就会好的。”
后来,我每每回想到他这句话时,我都会苦笑。因为两年后,正是他的身体油尽灯枯之时。谁会想到,他说的好,是以死亡为代价的解脱呢?
我果然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