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剑法重现幽州城,武林各派意在幽州。
微生捏紧了纸条。
哦吼,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
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小皇帝还没登基,就连先帝都尚为安王时,那时的皇帝被后人称为戾帝。
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知过不改曰戾。
可想而知戾帝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因为自己个人的喜恶利益,使国家逐渐衰弱,狄戎趁机侵扰,百姓民不聊生。
许是正因为时局混乱,那个时期的江湖反而最为兴盛。
侠者以武犯禁,惩奸除恶,自以除天下之害为目标。
而彼时的江湖,群雄辈出,其中以一南一北两大门派最为出名。
南为浮生楼,以仁义走江湖。
北为点苍门,以武法定人心。
两大门派或结交,或收服各路英雄,势均力敌,他们皆持一套剑法,各称霸了江湖半壁江山。
只不过先帝登基平定天下前,时局混乱,其中最为让人遗憾的,就是这两大门派皆在那时局中突然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殆尽,原因不知。
只知自此江湖势力衰弱,一南一北两套剑法也由此失传,销声匿迹,朝堂势力借机重新洗牌,这才有先帝登基。
而归一剑法,就是北边点苍门的独门剑法。
如今江湖虽然比不上朝堂势大,但朝堂多年来也未再压制,如今自由生长,更迭换代的江湖,早就不是当初两大势力各占半边了。
门派横立,虽然百花齐放,各有千秋,却再无一门一派,达到当年浮生楼和点苍门的门派盛况。
正因如此,两套剑法才被江湖人奉为圭臬,试图得到他们来重现当初的辉煌。
归一剑法只有点苍门嫡系会用,而目前在这世上的点苍门嫡系,李予微知道只有一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多年都销声匿迹,为什么如今突然出来,还让归一剑法重现世间。
李予微垂眸思量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附耳对尺霜交代了几句。
既然江湖风云再起,那就让她把水搅得更乱一些吧。
但在此之前,中书令不能留了。
尺霜得令,却没有立刻出去,迟疑开口:
“主子,太后娘娘醒了,只不过又打砸了不少东西,情绪很是激动,离素姑娘一直陪着,不停施针,这才冷静下来。”
李予微皱了皱眉:“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会又如此严重?离素怎么说的?”
“离素姑娘只说因情绪激动才引起的体内毒素翻涌,已经在压制了,这几日最好减少与之接触,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离素是药王谷这一代传人,医术世间少有人及,她的话总是要注意的。
而且她现在状态也不适合去见太后,她目前主要目标还是中书令张若朴。
李予微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最终开口:
“那就派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出现任何状况立刻报向我,期间尽可能满足其任何需要。”
李予微起身朝外走去,寒风随着门打开争先恐后的进入,带着干枯的枝叶和丝丝缕缕的寒意。
二月,姑苏的杏花也快开了。
——
李予微刚出宫门,就碰到了在那里等了许久的张恒。
此刻的张恒褪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文士服,脸色惨白,追着她轿辇的步伐还有几分踉跄,见轿辇停下,又弯腰行礼。
李予微并未下轿辇,只是掀开布帘,透过窗口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定在他身上,忽然笑了。
“看来小张大人这身体不错啊,这挨了二十板子,还能追着我这轿辇跑。”
“怕是药都没能来得及上吧,却能换了一身衣裳,是该夸小张大人不愧是世代书香吗?到了此刻也不忘时刻注重仪容。”
李予微声音讥讽,张恒却只是沉默拱手作礼:“摄政王说笑了,草民如今已为白衣,自然不配再着官服了。”
状告亲族按律受了二十板子,满身功名尽消,无论状告成不成真,他这个官都做不成了。
李予微手搭在窗框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小张大人如今这幅样子与今日金銮殿上大义灭亲之态简直判若两人,都差点都叫我认错了。”
张恒:“草民斗胆问摄政王可满意草民今天的表现。”
李予微拉长了音调:“嗯——我很满意。”
张恒:“那摄政王答应草民的事……”
“嗯?”
李予微音调变了,微微侧首:“我有答应过小张大人什么事吗?”
“摄政王!”张恒急了,当即就想上前,却被金吾卫远远的拦着,尺霜也上前一步护在她的身前。
李予微却轻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小张大人说的是你们张氏一族满门性命的事吧。”
“小张大人怕不是问错了人,张氏一族满门的性命可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在于中书令他身上有多少的罪。”
“是一人斩首,还是够灭几族。”
李予微放下了布帘:“现下我就要去处理小张大人上交的罪证了,小张大人还是在府中静候吧。”
“小张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话落不等他说话,便不顾他如何,金吾卫就像押张若朴一般,将人押走了。
而李予微也的确没有让他等太久,天刚擦黑,街上就被清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而金吾卫就持着刀兵整齐肃杀的冲进了张府,将整个府邸都团团围住。
“中书令,久等了。”
真的是……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