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都准备了,能白准备不成?
况且他还怕这个家伙吗?
小小女子!
别说他总是背后弹劾了,就算是当面弹劾请罚他都没什么不敢做的!
徐大人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而面对他们送上去的罪状,其他证据确凿的,都依国法处理了,情节严重的小皇帝也当即命人拖出去斩了。
可以说也开始有帝王风范了。
徐大人这才满意的撤回队伍,余光扫过李予微,想看这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是却见女子神色未曾有过半分改变。
嗯……果然是摄政王,比朝堂中的老油条都要狡猾,自己人都被拖出去了,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女子跟在朝堂上命金吾卫拉人出去斩了时的神色几乎一模一样。
但他却莫名觉得这家伙嘴角好像弯了弯,好像......在笑?
徐大人神情就古怪了起来。
她的人都要被斩了,她却这副模样?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还是请假那几日真病得不轻,病糊涂了?
不不不。
定是气的狠了,才会气极反笑。
想到这里,徐大人忍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
现在知道他曾经放过人这群王朝蠹虫,是怕了他们吗?
他只是一击必胜罢了!
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徐大人突然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时之间轻飘飘的。
就算你是摄政王又怎样。
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哼!
——
李予微很喜欢一击必胜。
在她看来,麻烦都到了一起了,然后一起收拾,一起收拾掉不就很简单了吗。
所以她底下被徐大人认为的‘党羽’,一部分是因为全都杀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捏手里更好把控。
但更多的是给小皇帝练手的。
都收入她手里,既是为了方便把控,不出乱子,也是为了方便小皇帝一次洗清,一击必胜。
如今看小皇帝已然开始成熟,举手投足之间也渐渐生出杀伐果决之气。
目睹这一切的李予微,自然是最为欣慰的。
只不过这幅样子落在徐大人眼中就是不安好心罢了。
率先将摄政王党羽一一弹劾后,朝臣们便按照往日惯例汇报国事。
而如今最具争议的,便是边境狄戎之事。
一武将当即出列请求:
“狄戎诸多部落,屡次侵我疆域,犯我国威,末将恳请陛下下令反击,扬我朝天威!”
此时一文官却出列反驳:
“臣恳请陛下三思,如今寒冬方过,春耕在即,正是我朝休养生息之机,妄动兵戈,苦的只会是百姓。”
沈将军道:“赵大人既然提到百姓,那可有为边境百姓想过,长期以来,狄戎部落屡屡犯境,烧杀抢掠,扰其不得安宁。”
“中土百姓即将春耕,边境百姓却因长期战乱,连春耕的机会都没有,衣不抵寒,食不果腹,只能日复一日靠着朝廷下发的微薄救济勉强度日。”
“赵大人既然心系百姓,为何却偏偏将边境百姓排除在外!”
赵大人道:“如沈将军所说,正因为边境百姓惨遭战乱之苦,所以才更应该止戈恢复民生,又怎可再兴兵戈,将百姓好不容易暂时稳定下来的生活再次搅乱!”
“可沈将军不想着如何为边境百姓出民计,安民生,却一味主战,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沈将军道:“呵,安民生?民生恢复以后呢,然后让百姓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敞开大门等着狄戎抽出手来再抢一次吗?”
“到时候还没等狄戎蛮人提刀杀人,他们就找寻了个房梁自吊麻绳了,等那一天我一定给那些百姓指路,让他们死后魂魄去赵大人家里好好再探讨安民之计!”
“你……你这个登徒竖子,怎可当着大殿之上妄言鬼神之说!”
赵大人听到这话气极,指着他就骂,沈将军却不屑一顾:
“我妄言?我不过实事求是,若此时不趁他们虚弱加以反击,难不成等着他们养的兵强马壮再次侵我大兴国土?”
底下吵的热火朝天,而高坐龙椅之上的周玄祁也眉头紧蹙。
虽然执政不久,但他对屡屡犯境的狄戎显然不满已久,显然他是主战的。
但开战毕竟不是小事,兵马粮草,武器军资,况且赵大人确实有一点说的对,春耕在即,此次开战又会对百姓多少影响?
思索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目光却又落在殿上的玄衣女子身上。
不可否认,哪怕心中已有决断,哪怕如何讨厌这人,却在遇事决断时仍旧下意识第一时间寻找她的身影。
不过如今哪怕他不问,自己下了令,没有她的同意,他的旨意就走不出这金銮殿。
周玄祁心中讥讽,却没再多抗拒,开口道:
“摄政王认为呢?”
此话一出,金銮殿瞬间寂静,原本的争吵也全都停止,所有人等着那个玄衣女子开口。
被点到的李予微声音平静,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说出的话如同轻羽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大殿之上:
“打吧。”
李予微眼眸微抬,看向周玄祁,语气淡淡,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楚的落在所有人耳边,炸如惊雷:
“赵大人说的都可以去解决,唯有边境被扰一事,纵使狄戎一族提出休战,但也因为目前他们是弱势。”
“一旦他们再次兵马皆齐,难保他们还会这般安分。”
“狄戎之乱,非战已无可解决。”
“既如此,那就打吧,打到他们不敢犯我国土半分。”
“毕竟我大兴,从不怕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