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兰充耳不闻,脚掌贴着他的腰身往上一寸寸移动,陌风的身体香软敏感,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体不适,便强忍着痒意,轻声细语道:“清兰,我有话要与你说。”
就在陌风话音刚落时,白清兰却感觉陌风胸膛处有块硬硬的东西,硌着白清兰的脚。
白清兰疑惑,“什么东西这么硬?”
陌风从身上将东西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镯呈现在陌风手中,这玉镯流光溢彩,触手生温。
白清兰盯着玉镯看了看,才一脸正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久不让我知道,打算送给谁?”
陌风见白清兰表面平静,说话醋味十足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他满眼都是宠溺且好声好气哄劝道:“清兰,别吃醋了。这玉镯是我用玉石亲手打造的,只不过我手艺不太好,所以,打造的时间长了些。我怕你瞧不上,本想再将这玉镯四面修修,待你生辰那日再送你,但不曾想,竟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不过也怪我,今天忘记将他取下了。”
白清兰闻言,醋意全消,她伸出纤纤玉手到陌风跟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陌风意会,有些不好意思问了句,“你现在就想戴上呀?”
白清兰反问道:“怎么?方才那番话是搪塞我的?”
陌风知道白清兰疑心病重,白清兰将双脚从他身上放下,裹进被子里,他才移动身子到白清兰面前,陌风一脸无奈的给白清兰小心翼翼的戴上,“我怎会找话搪塞你呢?刚才那番话,皆是我肺腑之言。”
陌风给白清兰戴好镯子后,镯子的大小正好是白清兰手腕的尺寸,这翠绿手镯衬得白清兰的手腕白皙如雪,真是应了那句皓腕凝霜雪?。
陌风附身在白清兰的手腕上吻了吻,才仰头夸赞道:“真好看!”
白清兰兴致一高,便想起方才陌风说的话,便问道:“陌风,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呀?”
陌风经白清兰一提点,这才想起要说的话,“清兰,那日你和虞酒卿比武时,公子也来参观了。只是他说,你如今有自己的天地,他不想打扰你,便先回宁州了。”
白清兰疑惑,“是爹爹吗?”
陌风微微颔首,白清兰却心中一沉,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白清兰理解杨安辰要回去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那为什么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呢?
可白清兰不知道的是,杨安辰不见她也是害怕自己见了,就舍不得走了。
白清兰本是生了一肚子气,但由于杨安辰是她的爹爹,她又只能泄气。
哼,你不来看我,我还不能回去看你吗?
陌风看着白清兰生闷气的那可爱模样,简直被她这天真幼稚的一面给可爱到心里去了。
陌风伸手一把将白清兰揽进怀里,她柔声安慰道:“公子不来看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清兰,你也别太伤心了。等你事情忙完了,我陪你一道回去看望公子,可好?”
白清兰趁势在陌风怀里蹭了蹭后,才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声应好。
语毕后,两人才一道上榻,床帘落下后,床内两人翻云覆雨,屋外,风雪已停,一夜静谧。
“驾、驾!”
疾风呼啸,偏僻贫瘠的山路上,裴子衿身穿一袭黑衣大氅,只见他双腿紧夹马背,打马而过。
他今日加急赶路,是因为他着急回京。
匈奴桓州他去过了,他本想孤身一人去救裴嗣音,可一入桓州时,他便后悔了,因为他想起了年轻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年少的自己,就是因着一腔热血,鲁莽行事,所以才在闯进皇宫后着了奚梦儿的道,被奚梦儿活捉当了太监。
如今,裴嗣音在他们手上,虽然倍受折磨,可他若是再鲁莽一次,怕就怕,不仅自己的命会搭进去且还救不了裴嗣音。
因为匈奴高手如云,传闻匈奴皇后虞琼身边有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高手,名叫司马彦。
司马彦乃是匈奴车骑将军司马雉之子,司马彦从小就跟着司马雉习武上战场,但因不学无术,无心为官,所以年过二十,却还是个平头百姓。
直到永元十九年,二十六岁的虞琼到大街上教匈奴百姓栽种稻谷时,他只见了虞琼一面,便彻底动心。
想他司马彦也喜欢逛青楼进窑子,和妓子畅谈风花雪月,可他们匈奴的女人个个彪悍开放,毫无廉耻礼仪可讲,司马彦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娇软柔弱的女子。
虞琼虽然柔弱,但并不娇气,司马彦对他一见倾心,他本想打着只和虞琼玩玩的心思,与她春宵一度,等玩腻了她就换一个人继续,但他没想到,这一玩,就把他的一生搭进去了。
刚开始,司马彦并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子,毕竟她每每教匈奴百姓栽种稻谷时,都是一人前来,她的笑阳光明媚,和蔼可亲,与匈奴百姓打成一片,谈笑自若。
等后来当司马彦打听清他是呼延复的王后后,他对虞琼更是感兴趣。
从未在朝堂上做过官的司马彦不懂官场险恶,更不懂人心的险恶。
永元二十年,一日深夜,呼延复设宴,宴请群臣。
席间丝竹声响,轻歌曼舞,美酒佳肴,觥筹交错。
那一夜,呼延复心情大好,还派人将自己的王后虞琼请来,在席间跳舞。
虞琼虽是匈奴王后,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匈奴的处境,呼延复不把他当人看待,她若不再顺从一下呼延复,那她在匈奴的日子将会更不好过。
于是,她那日浓妆艳抹,身着华丽衣衫,在席间翩翩起舞,她舞姿翩跹,舞步轻盈如飞燕,一举一动,妖娆妩媚,将在场诸位大臣迷的神魂颠倒,五迷三道,但大家却都因虞琼是呼延复的王后,所以也只敢看不敢多想。
正当大家酒过三巡时,窗外飘来阵阵妖风,将席间的蜡烛全部吹灭,而这时的虞琼正好停在了司马彦的酒席边。
司马彦是跟着父亲司马雉一道入的王宫。
司马彦见虞琼近在咫尺,一时色心大发,借着火烛熄灭之时,一把狠狠拉了虞琼的衣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虞琼吓得惊慌失措,脸色发白,司马彦的双手在虞琼身上到处乱摸乱揉,虞琼也在慌乱之中拼命踢打着司马彦的身体。
这这些踢打在司马彦看来,跟挠痒没什么区别。
司马彦在灯火未亮时一直轻薄虞琼,更过分的是,他甚至把手从虞琼的胸口衣襟伸进了虞琼的里衣。
直到司马彦看到奴仆走入宫殿给火烛掌灯时,他才将手收回去,又将虞琼一把推到大殿中央。
虞琼在慌乱中扯下了司马彦身上的随身玉佩,他来到大殿中央后,急忙将衣服裹好,这才跑到呼延复身侧,她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向呼延复哭诉有人非礼轻薄自己。
呼延复闻言先是一愣,在得知自己的王后被人轻薄后,自己面上挂不住,他本想为虞琼讨回公道,但却又问了句,“你可看清是谁轻薄了你?”
方才夜色隆重,再加上,诸位大臣坐的近,长相也都相差无几,年轻的小将军也没有几人,虞琼不好断言,便只能将玉佩给了呼延复,呼延复拿过玉佩时,坐在台下的司马彦心中慌乱,包括司马彦的父亲司马雉一颗心也是紧张到砰砰乱跳。
两人都被一块玉佩惊出了一身冷汗。
司马彦为了不连累司马雉,他甚至有种想上前自首谢罪的冲动。
可当呼延复接过玉佩后,看到上面写着司马二字,心中便也明了。
呼延复瞥了司马彦一眼后,便大笑道:“我的王后在席间捡到了一块玉佩,不知是哪位大臣遗失的,还不上来领取?”
呼延复是真心想赦免司马家,因为君则敬,臣则忠。
对呼延复而言,女人如衣服,可随时更换,但能打的武将却要好好珍惜,特别是这种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的小将军,那可是匈奴日后的国家栋梁。
可司马雉想的是,这是呼延复故意让自己的儿子去认罪吗?
若彦儿一出去,会不会当场就被呼延复杀死,毕竟冒犯王后可是杀头的死罪!
但心思单纯的司马彦却满心感动,他以为大王仁慈饶过了他,而呼延复的举动,也让他萌生了想入朝为官,死忠大王的念头。
司马彦从席位上站起身,走至大厅站立,他对呼延复行了一礼,恭敬应道:“大王,这是臣的玉佩,多谢王后替臣将玉佩拾起。”
站在呼延复身边的虞琼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呼延复不想因他而失去一员大将,所以他只能忍着默不作声。
呼延复对司马彦招招手,笑道:“快过来,把你的玉佩拿回去。”
司马彦弓着腰,缓慢走到桌前站立时,呼延复却轻声对司马彦道:“司马小公子若是喜欢孤的王后,孤可以派人在今晚把她送到你的房中,但她毕竟是虞国的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孤最多也只能给你玩弄三日,三日过后,孤要把她接回来。而且,此事有关皇家颜面,是不能声张的。司马彦,这是孤对你们司马家的恩赐,也是表彰你们司马家对匈奴的功绩,日后你可要好好报答匈奴啊!”
呼延冒语毕时,司马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中激动不已,对呼延复也感恩戴德。
而在当天晚上,呼延复也信守承诺的把虞琼用轿子抬进了司马家。
虞琼不甘受辱,她也曾想过一死了之,但又念及自己的儿子呼延铮。
呼延铮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母亲,于是,他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
她在和司马彦翻云覆雨的三天里,表现的温柔乖顺,她像一个青楼里接客的妓子,将司马彦伺候的服服帖帖,对他百依百顺。
而在这三天里,她偷偷在司马彦的吃食里下药,那药便是冰蚕毒。
三日过后,虞琼被接回了王宫,司马彦也心满意足,于是,他开始专心武举,承袭了父亲司马雉的职位,当了车骑将军,官居正二品。
他为呼延复肝脑涂地,四处征战,他一直以为他和虞琼再也没有交集了,直到他二十八岁那年,他突然头痛欲裂,心脏就好像要碎掉一样,疼得他倒在地上,左右翻滚,嘴里还止不住的呻吟。
就在那一日,虞琼来到司马府,与司马彦在府中相见。
那一日,虞琼身着华丽衣衫,高高在上的睨着他,看着他因痛躺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虞琼笑的满脸艳丽,“小将军,难受吗?”
司马彦因痛而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虞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当初王上把我送给你,是因为他想控制司马家,所以才让我给你下了冰蚕毒,冰蚕毒十年才发作一次,且无药可解。司马彦,今日就是你的大限了。”
司马彦闻言,怒不可遏,呼延复,枉我以为你是个心胸广阔的君主,竟不曾想你竟如此卑鄙,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给我下毒。
司马彦越想越气,气急之下又因药物发作的痛苦,竟让他呕出一口黑血,喷在地上。
虞琼却优雅的蹲在司马彦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抚摸司马彦的轮廓,轮廓分明,皮肤细腻,肤色白皙,浓眉大眼,倒也是个花美男子。
虞琼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司马彦,虽说冰蚕毒无解,但有缓解的解药。我如今手上就有一颗,所以你想要吗?”
如今的司马彦也才二十八岁,正是大好年华,他自是不想死。
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虞琼愿给他解药,也定是不怀好意。
司马彦疼得胸口不断上下起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了句,“你的条件!”
“将军真是爽快,司马彦,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在这无依无靠,还动不动就被大王利用,当个杀人的棋子,所以,我想要个靠山。只要你能当我的靠山,以后每隔十年,我就偷偷的去大王的宫殿,给你偷一颗解药出来,如何?”
司马彦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就这么简单?”
虞琼站起身,一脸不悦,“不信算了!”
虞琼语毕,刚想离去时,司马彦却怕她真走了,便急忙应道:“信,信!你快把解药给我,我做你的靠山。”
虞琼闻言,这才满意的把解药给了司马彦。
而司马彦服下的那枚解药里参杂了蛊族控心的蛊虫,这蛊虫是虞琼还在虞国做公主时,就派人去蛊族寻觅的。
这控心蛊一旦给人种下,只要这人不忠,蛊虫就会啃食他的心脏。
司马彦自从服下那枚解药后,就被虞琼给死死掌握,他成了虞琼手里的第二把锋利的刀。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而裴子衿的马儿也越跑越快,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