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秦巡开了口。
“我有一个问题,”他看着怂成一团的黄鼠狼,略带疑惑道:“要是他俩签了魂契,那妖族那边还需要把它还回去吗?”
黄鼠狼两只眼珠子转了转。
余一安本来都已经同意江元白的提议了,这听秦巡这么一说又有些犹豫住了。
江元白倒是有别的看法:“就算魂契成了后,也不影响妖族对它的问罪。”
“只要留条命就好。”
江元白说得云淡风轻,黄鼠狼听到他的话却是没忍住抖了两下爪子。
余一安点点头,心想好像也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江元白看向余一安,“他偷吃了你的东西,这件事是事实。”
“至于怎么处理它,决定权还是在于你。”
他摊了摊手:“我的建议只是个参考。”
黄鼠狼见状,想到温再玄,再看看余一安,对比下根本不需要做选择,立马急急冲他们道:“我愿意签那个契约,真的!”
余一安没理它,又看了眼自己的瘪掉许多的小宝库:好气哦。
她做了决定:“那就签了契约再问问大祭司怎么处理他吧。”
江元白和秦巡都觉得没有问题。
毕竟干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黄鼠狼却是一下子瘫软了四肢,一脸死相,欲哭无泪:怎么感觉这个结果更惨了。
秦巡乐呵呵开口:“那我去联系会长了。”
也不知道妖族那边的信号基站什么时候修好。
这样子传信真的很麻烦。
虽然他只负责跑腿,传信的事都是苍阳华在干,因为只有苍阳华才有和妖族沟通的渠道。
秦巡走后,江元白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刚才一直在走廊里谈话。
江元白:后知后觉的尴尬袭上了我。
他轻咳一声,看向还在暗暗瞪着黄鼠狼、觉得尚不解气的余一安:“我们先进去说吧。”
“我先洗个澡,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很快就出来。”
余一安乖乖点点头,继续专注着摆弄手上的黄鼠狼,试图研究能不能让它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江元白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贺守隔了几天终于发了消息。
鲜红的红点里写着99+。
江元白眉心一跳,并不是很愿意想打开对方的消息框。
自从上次把大毛扔在他这里后,贺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倒是稀奇。
要知道这人之前,几乎每天都要在手机上对他进行消息轰炸。
从早中晚餐吃的东西到每天遇到的各种事,事无巨细地都要给他分享。
最夸张的时候就连拉个屎给他描述一下。
即使每次江元白反应十分冷淡,隔好几天才回个“嗯”,也阻拦不了对方的乐此不疲。
有时候他都在想贺守每天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精力。
他下意识看了眼一脸高冷,坐在余一安旁边甩着尾巴的大毛,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江元白先是习惯性地给余一安回了消息(一个句号),接着忍着不情愿打开了和贺守的对话框。
贺守先是解释了这自己两天都在家里照顾奶奶,所以没什么空余时间和江元白发消息。
看到这里的江元白:怪不得感觉这两天这么安静,原来是少了贺守那家伙。
他接着往下看,接下来的一长串消息,都是关于照顾大毛需要注意的事项。
并且在消息的末尾,贺守对江元白热心援助的行为表达了衷心感谢,并且表示他会在回来的时候给江元白带上他最诚挚的谢礼。
江元白眉心一跳,合上了手机,目光转向一边还在和黄鼠狼较劲的余一安。
他有些无奈:“过来,我教你怎么签订魂契。”
余一安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他时,下意识眨巴眨巴眼。
刚洗完澡的江元白发梢还有点潮湿,软塌塌地搭在额前,玉白的肌肤因为热气透着淡淡的粉,与墨色的黑发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一安感觉对方现在就像是她家门前那棵被雨水洗过后的白杨,透着一股清冽又干净的味道。
当然余一安想不到太多,她只感觉江元白看起来似乎更下饭了。
她摸摸肚子,纳闷:也不饿呀,怎么感觉有些馋了?
江元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余一安注意力到自己身上了,才开口道:“魂契需要以双方的鲜血为引,且必须二者心甘情愿,契约才能达成。”
余一安听完,有些惊叹地感慨。
“白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江元白瞥了她一眼,神色暗了一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继续道:“签订魂契并不麻烦,重点是需要特定的契约符。”
“不过这个契约符目前已经在道界失传几百年了。”
余一安瞪大眼:“那不是签不了吗?”
“那倒不会,”江元白眉尾轻挑,清了清嗓子,“这个符,刚好我会画。”
他面上佯装平淡,实际上视线却不经意地扫过余一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