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在他眼下消失不见,愤怒扯过想撕毁,但碍于人前只是笑着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哈,见笑,见笑。”
吵吵闹闹的大堂里迟意坐回原位,不着痕迹的将一手的灰抖落,心里慢悠悠想着,看来数量也是一种影响因素。
抬眼想看一眼被他无意坑了一把的人,没有?
转头,心里一个咯噔。
本该就这样过去的事情,慕轻确毫不嫌事大般,不紧不慢喊话道:
“来,等一下,我的福还没赐,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挺想将福赐给你的老先生。”
‘唰、啪’
谁都没注意到慕轻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高堂侧方的,手里的滚水就这样不轻不重,目标明确的泼出。
但可惜稳坐高位的愧老先生,以一种超出常人的速度,起身躲开泼来的滚水,水溅落在椅子上,很快沾染上密密麻麻的灰点。
慕‘泼水赐福的人’轻,完全当没看见,愧老先生死死盯上他的恶意目光般,可惜道:
“哎,福气落空,好可惜,你没福啊老先生。”
于辞,苌影:“!!!!!”他疯了!!
迟意:“……”
他按住,想将他碗端走的人,后者一脸理所当然:
“司仪先生可说过,这算大家的。”
迟意松手,先其一步端起碗,没给其他人反应就朝着慕轻泼去,但可能是力道大了一点。
水越过目标,不偏不倚正中后方看戏的司仪一身。
他偏头看向僵硬的司仪,微笑毫无诚意道:
“祝福这位先生,你有福了。”
司仪脸上皮肤再被滚水漂过后,一点点脱落,喜气的妆容变得不人不鬼。
于辞、苌影心如死灰:“……”疯一个是疯,两个而已,没事。
搞完事不带歇气的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的碗上,于辞和苌影果断拒绝加入。
迟意不解:“不赐福?”
那语气落两人耳中,如同,询问你为什么不玩一般。
怒火中烧的愧老先生,目光诡异的其他客人,以及面色扭曲的司仪,在这个诡异氛围眼看即将发生一些不好事情前。
门外再次传来奏乐声,一声“新娘到”。
让紧绷的大堂恢复如初,所有来宾又一次开始新一轮大笑,似乎刚刚什么也未发生。
而本站在大厅中等待几位外来客人赐福的喜娘向着几人方向微微鞠躬,离开。
一秒变脸众人,新郎,又一次走到门前,开始新的一轮流程。
只是小孩的热情总是短暂的,有过第一次后,这一次非常的敷衍,完全不顾后面的新娘是否能跟上,扯着人快速走完流程。
愧先生刚准备喊人将第二位新娘带下时,迟意满脸无辜的问出声:“愧老先生,好像还差一个环节?”
明显感到,愧老先生笑容僵硬,全身上下散发着对他的搭话不想搭理的情绪。
但不知碍于什么,还是和和气气转身,彬彬有礼保持微笑,肯定道:
“这位客人你可能记错了,没有其他环节,流程很完整。”
旁边一道稚嫩童音传来,狠狠打了老先生本就只剩一沓皮的脸,
“不对啊,父亲,刚刚还可以发福,我想再读一次。”
孩子这种生物不管处于哪个年龄段,总是对家长不让做得到事情,存在叛逆的向往心理。
新晋新郎官也不能幸免,刚刚还兴致恹恹的他,不顾父亲的冷脸喊道,眼神瞥向父亲后方,司仪手中红包。
似乎是一位好父亲的愧先生,笑容就这样尴尬的挂在嘴角,挥手让司仪准备一番。
迟意笑看着向走到角落,对着每一张红包仔细查看的司仪,饶有兴致的眼神转向慕轻,一道我相信你的目光注视。
让后者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于辞和苌影,一人努力寻找有用线索,边边角角不放过那种,一人对眼前封建闹剧低声咒骂。
旁边两位不停的作死行为,让他们起起落落的心已经归于平静,视线不离高堂上,咒骂不离祖宗三代。
司仪将确定无误的红包拿回,在新郎期待的眼神中展开,隐晦向愧先生点点头。
“你好玩,还是,你来。”
在愧老先生准备开口换人前,新郎直接扯着司仪跑到慕轻面前,兴奋道。
迟意还在思考是否需要再贴一次,为大家带来一点喜宴之外的惊喜,耳边响起新郎官的话。
脸上笑容看向对方更显真心,对其想法选择非常认同。
眼前递来的一沓红包,慕轻半敛眼眸随手抽出一张,但没有抽动,浑身湿漉漉狼狈的司仪贴心询问:
“这位客人是确定这一张吗?好的。”
慕轻扯着嘴笑了一下,捏住红包的一角并未松开:
“赐福?”
“哈哈哈,客人说笑,一次赐福就好,毕竟福多不受禄,您说对吧!”
司仪咬着牙说出后面几个字眼,用力一抽。
瞧着眼前费力抽取红包的司仪,在对方发力前,慕轻贴心的松手坐回原位。
司仪没收住力踉跄的后退好几步,不幸踩中地上的瓜果,就这样直挺挺坐在地上,耳边响起新郎官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直到主桌的愧老先生咳嗽几声,喜宴才继续往下走。
新郎官捡起愣神司仪手边的红包,前面一句话流畅念出,后面不理解般念得断断续续,
“喜宴神明赐福,祝大家多…多…口田?父亲,神明为什么祝福我们多口田?”
愧老先生从司仪绊倒到男孩开口就有不好预感,果然拿过红色福纸一看,本为多子多福的祝福词,‘子’字消失,福缺斤少。
两面色铁青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将用喜糖摆放的笑脸,正对他方向,嘴角恶劣勾笑之人,抬头秒变脸笑道:
“民以食为天,地为万物本源,多口田寓意,大家家中多添新贵,田多钱多福多,感谢神明的赐福,哈哈哈哈。”
“说的好,哈哈哈哈。”
司仪第一个捧场,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点头拍掌。
迟意对着章口就来的愧老先生,连连佩服,啧,鬼怪业务能力现在都发展成这样?
在他以为,他们这样搞会被赶出去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喊话声‘新娘到!’
面色铁青的愧老先生又一次笑容满面坐在主位。
几人神情复杂,大门口站着独自而来的第三位新娘。
门外半落夕阳为背景,无限拉长的落日余晖与她火红的嫁衣互相渲染,周身难掩孤寂,如同残花落叶,无风自落,不知何处为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