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叫这一现象惊得一怔,肖长悦忍痛拔出同样已经变成血晶的冰棱,若有所思。
陆辰淼蹙眉片刻,没再多想,觉得应该跟肖长悦的邪血巫咒有关。于是和祁樾一对视,二人合力,川流水浪与风幕合二为一,仿佛海啸平地起,席卷奔腾,势如轰山。
慕青晷见状,抽出几张增符,飞向狂狼间,那浪涛较本来更狂几分。
这三招合一的威力足以接近大修巅峰,潺娘见势不妙,迅速凝出一座霜花冰盾,看似美丽,实则皮糙肉厚,非比寻常盾,轻松接下三人合力的攻势,还把它们尽数吸收进去。
潺娘不给二人喘息机会,立马将饱含滚滚玄力的大盾丢了过去,陆辰淼祁樾来不及阻挡。恰时眼前光线一黑,一把黑晶打造的七弦琴飞到二人面前,与冰盾相撞,隆声四起,摩擦时纷乱琴声不断,刺耳难闻。僵持小半刻,冰盾逐渐裂痕满布,在几阵脆响中碎裂崩坏。
见势不妙,潺娘把冰牢一收,身后祭殿的大门敞开,霜风将肖长悦一卷,直接被丢入祭殿,潺娘紧随其后,化作霜光掠进殿中。
“砰!”
殿门霎然紧闭。
肖长悦内力玄力都没恢复,恍如一张薄纸,霜风将他吹进来后,潺娘食指一勾,直接把人抛向祭台中央。
落在祭坛上一刻,肖长悦直接一口鲜血呕出,流进面前的雕纹间,那口血没有与里面其他的血液融合,就像单独凝聚的一块,飘行在其他血水上,让一股无形吸力迅速吸往大殿尽头的黑色神像脚下。
神像眼瞳底有血光一闪而过。
见此,潺娘双目微眯,不自觉朝祭台走近几步,低声呢喃:
“溯魂胎…你果然是尊上留下的血皿。”
肖长悦没听清潺娘在说什么,努力撑起身子,奈何右臂的伤口还在不住流血,剧痛不止,使不上劲,只能勉强支起上半身。
手臂里的血不断流进祭台,和刚才那口鲜血一样,流进神像脚下。周边血森罗以成倍速度生长,甚至结出了几处花苞,即将绽放。
肖长悦环顾周围,看傻眼了。
潺娘注意到他的神色:“是不是觉得很诧异,你的血对血森罗来说还是最珍贵不过的养料。可你分明是苍境人,你一定想不通究竟为何。”
肖长悦嗤笑一声:“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出生在森罗血弑那日,血天血地之间,天生就患有邪血巫咒。身体里流的血带着邪气,这些血森罗都是邪物,能让他们加速生长有什么奇怪。”
“你不会一直以为,这些都是邪血巫咒造成的?”潺娘故作惊讶:“你还真是天真。”
森罗族的人大多阴险狡诈,肖长悦有理由怀疑潺娘在骗他,于是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
“当年的森罗血弑之后,森罗族惜败于苍境,只得忍辱负重退回族域。我族森罗血神在血弑中神陨,但遗留的血气和亡魂怨气在世间久久不散。苍境无数新生婴孩因血气侵扰,先天身患诡病,名曰邪血巫咒。我猜你至小到大,身边知情的人都告诉你,你患有邪血巫咒,而在你身上一旦发生古怪之事,都会归因于邪血巫咒,是也不是?”潺娘心想,这邪血巫咒可是背了好大一口锅啊。
“是又如何?”潺娘这般问,不得不令肖长悦怀疑,他身上的东西是否没有邪血巫咒那么简单。
他向来不是人云亦云的性格,对于这些年来患有邪血巫咒的说辞,并非不信,但不全然相信,他有试着去了解过关于邪血巫咒的详细,奈何对此的记载却寥寥无几,只知道患有邪血巫咒的人群上一次出现,已经是数千年前了。
此外,肖长悦有逐渐意识到,他的邪血巫咒,好像跟其他人的有所不同。
“看来,你也对此抱有怀疑,”潺娘看透肖长悦的心思:“如若你真想知道你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跟本座回森罗族,待见到尊上,你身上的一切谜团就都可以解开,如何?”
肖长悦纳了闷了:“你这么执着于要我跟你走,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潺娘露出微笑:“当然,是一个对你我,对苍境和森罗族都好的目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肖长悦强撑起身。
潺娘:“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血河大计已经启动,整个邻疆城很快就是森罗族的囊中之物。你那几个朋友是有两把刷子,但你觉得,他们能和本座还有城外的森罗大军作对么?”
“那自然是不能。”肖长悦实话实说,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那如果,我说我跟你走,你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么?”
潺娘:“那是自然,不过你得拿出点诚意。”
“诚意?”肖长悦轻笑一声,看到祭台周围的血森罗,抽出腰间匕首,咬咬牙,把手臂上的伤口割的更大。刚止住不就的鲜血再度汩汩流出。
肖长悦忍着疼痛与疲惫,笑着对潺娘道:“这样够有诚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