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鞑延哼了一声,他戴上眼镜捧起温热的银耳汤也喝了一口,发出赞叹的声音,“这银耳汤有什么秘诀吗!”
魏晨得意道:“我外婆做甜点是一绝,特别是酿的桂花蜜,用来做饼干也很好吃。”
李鞑延道:“怪不得你家常备消食片,看来还是经验之谈。”
两个人迎着风,躺在躺椅上没说话,李鞑延闭着眼睛感觉有些犯困,刚吃饱的怠倦感让他没多久就睡着了,魏晨偏过头看见李鞑延已经耷拉着脑袋头转向他这边睡着了。
睡着的某人格外安静,盈白的脸颊泛着浅粉色的光,嘴唇红艳艳的,刚才他吃了毛血旺就这样,微肿泛着水涟涟的光,看起来格外诱人。
魏晨咬牙切齿,“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他轻声进屋,抱出一条薄薄的毯子,轻轻抖开想着怎么盖到李鞑延身上才不吵醒他。
他抱着毯子有些手足无措,李鞑延的眉头紧皱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魏晨鬼迷心窍伸手想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摘下来应该就不硌着他了。
这个人明明很烦人,自己为什么脑子里总会想着他。
想起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神,想起他视若无睹目中无人的模样,不对,他明明对所有人都亲切友好,只有当他走进的时候就不耐烦,好像巴不得不见到他。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魏晨被同学拉着去打过几次篮球,那个时候李鞑延还不认识他,他们来自两方不同的队伍。
夏言川和他关系很好,两个人形影不离打球也在一块。
有一次李鞑延那边的一个人打球上了头,气急败坏把自己这边的一个朋友推搡在地,是李鞑延出来劝和解围,那一天魏晨知道了李鞑延这个名字。
他在回班上的路上还跟朋友笑话这个名字,李鞑延不就是李大眼吗。
事实证明,人如其名,他的眼睛又大又漂亮,日日被遮挡在厚重的镜片下不得窥视。
而他是见过李鞑延摘下眼镜后另一幅模样的人之一。
他的手颤抖的靠近那副眼眶,没发现自己的头越靠越近,几乎下一秒就要贴上睡意中的人,李鞑延浅浅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脸上,他心脏剧烈的跳动,觉得自己疯了。
眼镜顺利的摘下,魏晨如愿的看到了李鞑延平和的睡颜,安安静静就像个小姑娘。
但这个小姑娘手劲特别大,皮肤又白跟平常的臭汗的男生一点也不像。
“睡着了才听话。”魏晨轻声道,“又高又白眼睛又大,是说的你吗?”
李鞑延眼皮抽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醒过来,魏晨以为他要醒了,急急忙忙抽开身,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自己这是疯了吗,他再像个小姑娘也是男的,跟高月月不一样,性别上就不一样。
自己明明是喜欢温温柔柔,说话嗲嗲的女生,就像高月月那样。
突然李鞑延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李鞑延被这一动静惊醒,掐着眉心疑惑道:“我怎么睡着了。”
他抬眼发现眼前的人都有重影,魏晨分裂成三四个模糊的影子,“我眼镜呢?”
魏晨讪讪道:“在我手里,刚才看你睡觉眼镜有点硌着,我就给你摘了。”
李鞑延从他手里接过,这才看清了魏晨,他手里还抱着一张薄毯,刚想问他干什么,但是手机的震动让他先去掏出了手机。
看到上面的来点显示,李鞑延清了清嗓子接听,“妈,我不是发消息晚一些回来吗,哦哦那你让叔来接我吧,地址是……”
李鞑延捂着听筒询问魏晨,“地址。”
魏晨脸上有些红,但是李鞑延没注意,他哑着嗓子报出一串地址,李鞑延对着电话回复。
挂了电话,李鞑延捧着剩下的银耳汤一口闷了,“我家司机一会儿来接我。”
魏晨把毯子丢到另一张椅子上,“好。”
李鞑延突然站起身来,“我把碗洗了吧。”
魏晨忙道:“不用,你是客人,我去洗。”
说完他就收拾两个小碗,逃也似的跑开了,李鞑延双腿无力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他睡眠很浅,几乎是一点动静都能被惊醒。
“魏晨这家伙……”李鞑延抹了一把脸,“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接下来的时间李鞑延有点尴尬,但是为了不让魏晨发现他的不自在,他尽量装作没事人那样,跟他打着嘴炮。
等他上车了,从车窗看到魏晨的身影逐渐消失时,他在脑海里仔细回想自己有什么地方让魏晨误会的了。
说不定魏晨就是发发牢骚,给自己摘眼镜的时候突然想起他那句调侃。
对吗,应该就是这样。
李鞑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司机都忍不住问他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突然发现刚认识的兄弟喜欢自己算不算问题。
之后几天,李鞑延都尽量避着魏晨,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考进了小班,还分到了他们班甚至还要去参加海城的《青信杯》。
最后李鞑延深思熟虑,觉得魏晨那句没边的话指不定是随口说的,趁自己睡着为了嘲讽自己不被发现,这种偷偷背着人说坏话他可太了解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一件没影的事这么纠结,一点也不像他洒脱的性格。
肯定是被夏言川那小子影响的,男的喜欢男的,有他们一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