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菅丞打开房门走进去,便看到裴宗游匍匐在地上,胸口的伤处渗出了血来,霎时间染红了白色衣衫。
裴宗游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她……”
辛菅丞步伐快速,连忙去将裴宗游扶了起来,重新按回到床上,“她人已经走了,就你这副样子必定是追不上了。”
“她发现了?”
原来裴宗游并不是昏迷不醒,事实上他也是刚醒来不久就得知了顾家一家要来京城的消息。
裴宗游知道,她肯定还以为自己昏迷不醒没能好转,所以起了意,想看看她的反应。
可谁知,没等他表演现场好转过来的时刻,顾柔仿佛发现了似得,赌气离开。
“在下不知。”
辛菅丞一本正经道,叹息着,“不过看她离去时,神色不虞”
裴宗游捂着胸口受伤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气,“赶紧给我备马车……算了,准备一匹好马,我需要追上去跟她解释清楚。”
“裴宗游裴少爷,我是你的大夫,现在你的身体我说了算。别说骑马了,你现在走出去几步都可能晕倒在地,哪里还有力气坚持到顾家?”辛菅丞轻咳了一下,“你现在走出这个门,我就放弃治疗,裴少爷就另请高明。”
裴宗游犹豫的看了看辛菅丞,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一片苍白,“可是……”
“几天后就让杜平去顾家走一趟,告诉顾姑娘你已经醒转,到你能下床走路时,你要去哪里我也不加干涉。”
裴宗游正欲再说什么,吃痛的呲了一声,忍痛皱眉。
辛菅丞赶紧换来下人,杨柳细腰的春采应声走进来,莲步轻移,到了裴宗游的床边,准备了清水和干毛巾,轻声道:“辛大夫,少爷这是怎么又牵扯到伤口了?”
“这是你家少爷活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辛菅丞冷漠道。
春采疑惑不已,但也不好在追问下去刚才是谁来过了。
她似乎闻到了女儿香气,是有别于她和春蘋平时擦的脂粉香,另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气。
她与春蘋是一同被赏给裴宗游的,作为外来丫鬟自然不敢多问的。
裴宗游淡淡的扫了一眼,摆摆手,“杜平呢,叫他进来!”
“回少爷,杜平不在,好像刚刚往茅房方向去了。”春采站在床边,柳眉杏眼,“就让奴婢伺候您吧?”
她进来庄子半个月了,也只有杜平不在的时候才能进来裴宗游的卧房,却也没机会近身伺候。
裴宗游猛地咳咳几声,脸色惨白,“还有辛大夫呢……”
辛菅丞接收到裴宗游的眼色,淡淡道:“我亲手替裴少爷换药,春采姑娘可以下去准备煎药了”
春采被赶出门,暗恨的跺了跺脚,这裴宗游还真是不解风月,好好地放着她这般没人不留在房里伺候,整天都要辛菅丞或者杜平近身伺候……难道他有龙阳之好?
房间内的辛菅丞一脸难堪之色,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样绝色的丫头,裴少爷居然可以坐怀不乱?”
“真正绝色的只有一个人,可惜刚刚走了。”
……
春采一脸气急败坏的返回后院,看见春蘋守在火炉旁煎药,不满的噘着嘴,“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来了这庄子半个月,你就一直在后院煎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偏偏就要我一个人替主子做事!”
春蘋拿着蒲扇轻轻地扇着,浅笑不语。
春采越发的赌气,直接抢去春蘋的蒲扇,怒道:“你还扇,扇什么啊?你别忘记了主子叫我们来是拉拢裴少爷的,不是真的叫你做丫鬟!”
春蘋无奈的摇头,起身站起来,温言道:“春采,你何必这么急呢?那裴少爷为了救主子身负重伤,主子赐恩于他才将你我送了过来。我知道你不甘于做一个丫鬟,可你却想错了吧,裴少爷如今的身体状态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你暂且先安心下来,好好地守着我们丫鬟的本分吧。”
春采知道春蘋一向是聪明机敏的,从前一起的姐妹中春蘋就是佼佼者,所以主子也叫她要听从春采的吩咐。
春采白了一眼,娇俏的脸上浮现一抹忧色,“可我总觉得裴少爷好像对我们不太热络……”
“你放心吧,我们是主子赏下来的人,裴少爷自然心知肚明。早晚都有你的位置。”
春采努努嘴,算是满意了春蘋的说法,俏脸上一片嫣红,“裴少爷虽然身体弱了些,但也算是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了,我不信你不心动?”
春蘋低头,抿了抿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
车马驶进城内后,便在顾家门前停了下来。
顾柔先行一步,率先跳下了马车,带着一股子赌气的意味。
顾榆并不知发生何事,却也知道妹妹这是生了气,下车后跟着顾柔走到门前拉住了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