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能不能成熟一点!”
“来来来,我告诉你找对象需要注意哪几个点,鼻梁高的、手臂上青筋明显的、人中深长的,男的有这些特点的,大部分都身体好。”
“鼻梁高,青筋明显,人中深长……”杜芊蔚不自觉低声重复一遍,言真说一个,她就在脑海中比对了一下,有这特点的男人很少吗,她旁边不就坐了一个。
短暂地愣了几秒,杜芊蔚无奈扶额,为什么要想沈岩庭,关他什么事,只不过一口气还没叹下去,言真就说:“就沈博士那样的。”
仿佛隔着海洋和一万多公里被察觉心思,杜芊蔚再无法接受,说了句:“姐姐,但是他就在我旁边。”
手机安静了几秒,“挂了。”言真最后说。
杜芊蔚合上手机,完全掠过刚才的通话,找回话题:“一会儿下个路口我来开,你休息一会。”
她现在需要忙点别的事情。
“不用,你可以睡一会儿。”沈岩庭说。
“我昨晚睡过了。”
“那刚才谁在打哈欠?”
见这人还能打趣他,杜芊蔚不想和他争,干脆闭上眼睛假眠,耳热还遗留着,有时候尴尬起来不如去死,她不正常地想。
确实没了睡意,当然,为了避免上次沈岩庭口口声声的“求抱”情况再发,她也不能睡。
进入昙镇边界,“欢迎来到中国咖啡之乡”的标语一掠而过,远处山势起伏,望过去绿油油成片,杜芊蔚想到她在农科院等沈岩庭的时候查的一些资料。
咖啡在发达国家早已形成成熟的消费者市场,在国内则刚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开始兴起。
昙镇地处于热带高原季风气候,所产的咖啡品质优良、风味醇香,是众多龙头咖啡品牌的咖啡豆原料来源。但由于咖啡作物的特殊性和国内种植历史较短,市场比不过外资,价格也一直被外资收购商垄断,一直没有形成独有的文化底蕴的本土咖啡品牌。
总的来说,困难和潜力一样巨大。
她点点车窗:“这一座座山,咖啡之乡也没见种多少咖啡。”
沈岩庭声音淡淡的:“前些年多,这几年慢慢少了。”
不用问杜芊蔚也知道为啥种的人少了,她紧皱着眉头,只能沉默不语。
“怎么没睡会儿?”沈岩庭突然让她回神。
杜芊蔚回:“不困。”又说:“你昨天没回家,身上说不定都臭了,我不想被你抱。”
随着她的回答,身旁沈岩庭没呛回去,瞧着也不生气,片刻后,一声轻笑。
黑色轿车路过昙镇街口时拐入老十字路口的另一条街。
她不解问:“来这儿干啥?”
沈岩庭一边行驶,一边留意着左侧的店铺,“定了门窗玻璃,现在去取。”
“买玻璃干嘛?”
“你窗户晚上一响一响的,也不知道你怎么睡得着?”
咖啡园的屋子是很老式的蓝玻璃窗户,木制窗棂,时间长了木材翘曲,玻璃总是松动,因此风一吹总是清脆地一碰一碰响。
但因为太老了,不能单独换玻璃,修的话一整个窗棂都要拆掉,就因为这个,她当时嫌麻烦一直没动。
正好呢,沈岩庭忍不了要修,她毫不客气:“我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麻烦要两块,谢谢!”
“哦,臭人订的玻璃还能要吗?”他认真问她。
这人在这等她呢!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门头掉色的老店门口,杜芊蔚见沈岩庭下车说了几句话,老板就笑着绕到架子后面,取出纸壳包好的门窗玻璃搬过来。
沈岩庭见状搭把手帮忙抬到后备箱。等人回到驾驶座,她问:“几块?”
“一块。”沈岩庭转方向盘掉头回答。
扭着的头转回来,果然,这人的心肠没有友善一点,让他臭着吧,杜芊蔚想。
完全不饿,杜芊蔚回到咖啡园后在卧室问同学。夜晚起风,穿过窗棂缝隙吹响玻璃,她神游地望着翻动的绿色窗帘,不多时两声敲门声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杜芊蔚选择置之不理,但门外那人却很有耐心,等了几十秒,依然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杜芊蔚憋着一口气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打开卧室门,那人果然还在门口。
“干嘛!”她双手抱胸挡在门口,轻蹙眉头看着门外的沈岩庭说。
沈岩庭一手扶在门框上,指尖点了点脚边立着的纸壳,言简意赅:“装玻璃。”
“不是就一块。”
“你也就一个窗户。”他回。
意思是一块儿够了。
杜芊蔚发现和沈岩庭相处久了,她已经能慢慢理解沈岩庭难听话里的意思了,但这会儿杜芊蔚又改主意了。
她一向睡眠不错,并没有觉得很吵,只有一块沈岩庭自己换了就好,毕竟这人看起来才应该好好休息吧。
眼神从沈岩庭泛青的黑眼圈扫过,她说:“不要,你换你的。”
沈岩庭往门框边一倚,牛头不对马嘴地勾唇来了句:“我是不是要先洗个澡?”
她没明白,沈岩庭又说,“那我洗干净再来装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