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湘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秦晔便站在摊位前,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她的双眼这样灵动纯情,当她毫无保留的看着你,似乎拒绝她都是一种罪过。
可他偏想踩上一脚。
“你艰苦朴素,自己花钱买吧。”馒头又被人踩上了一脚。
岑湘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他在报仇。
因为她说他骄奢淫逸。
虽然是她言语冒犯在先,可人的本质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岑湘听到他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顿时火冒一小丈,心想:亏自己刚才吃饭时有一瞬间觉得他人挺好的。
小气鬼,喝凉水。
……
指望他不如砸锅卖铁胸口碎大石铁锅炖自己镰刀刮腿毛表演杂技赚些钱来的实在。
她有些赌气,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后头丁令德抱着刚买的两盒剁椒鱼头,喊道:“小主子,你等等我呀。”
岑湘刹住脚步,回过头来想装作不在意的等等他们,便见秦晔丝毫没受影响,慢悠悠停在一个铺子前挑扳指,此刻正对着月光看那扳指的成色。
她觉得心里更堵了。
这个骚包!
她回过身,急急拉住丁令德的衣袖:“丁令德,我不想和他逛,我们两逛。”
“好啊好啊。”和主子逛街确实没什么意思,还拘束,左右他的功夫也不需要自己保护。
况且上次绥城闹事的人数太多,最后还是惊动了皇帝,那些暗地的手段也一时蛰伏了起来,恐怕短时间内,没机会再出现这样大规模的人前来截杀了。
岑湘这么说,丁令德欣然挽住了岑湘的手臂,二人相携去别处晃荡了。
翌日几人再度启程时,客栈的马匹却都吃了劣质的粮草,拉起肚子来,几人便又只能在此等上一阵,岑湘纠结许久,想着等待的时间无事可做,吃完午饭,还是忍不住问丁令德借了几两银子,跑去昨日驻足的摊位前。
拿到那个蠢蠢的鸭子后,那个满脸麻子的摊主热心道:“这鸭子身上有个开关,你按下鸭子的眼珠,它还会飞,姑娘快试试。”
“真的吗?”有这么神奇?
岑湘应声按下鸭子的眼睛,而后那玩具从眼窝处忽然冒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一阵天旋地转后,岑湘晕倒在地。
天色渐渐擦黑,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岑湘却一直没有回来。
秦晔皱了皱眉:“傅岑湘呢?”
“啊,小主子还没回来吗?”丁令德也纳闷。
秦晔看着外头的寂寂月色,心中升起些不太美妙的预感,又问:“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未时,小主子问我借了银子,说是马上回来。”
“借钱?”
“对啊,借了十两呢,主子要不你把这钱算到我下个月月钱里。”丁令德不觉有异,十分心大的与他主子讨价还价。
“蠢……”秦晔似乎想说蠢货,但是忍住了,“你借她钱做什么!”
“啊?奴才……”秦晔语气严肃,丁令德终于察觉不对劲。
-
他们没来得及用晚膳便赶去了昨日那个玩具摊。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他擦肩而过,他忽然注意到这个镇子的古怪之处了——这一路上似乎鲜少见到年轻的女子,貌美些的更是几乎没有。
而那个摊位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丁令德急忙向那铺子四周的人询问,得到的回答均是不知情。
周围都是些昨日便在此处的生意人,常驻的铺子不见了,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秦晔双眸冷冷一眯,杀意迅速在瞳底泛起,他缓缓将秉锋自剑鞘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