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余礼到学校的时候,林子珊和她父母已经在那里等着。她还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到林子珊父母竟意外地对她态度异常好,还给她带了几盒礼品。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竟当众责骂自己女儿,还说她闹成这样,丢了全家人的脸,在得知林子珊作弊后更是不顾其他老师阻拦,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余礼想拦没有拦住,还没拽住林子珊母亲的手腕,那巴掌已经落了下去,在林子珊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印子。
林子珊脸颊挂着的两行泪写满屈辱,可她依旧一口咬定余礼动手打她。
余礼正要反驳,没想到林子珊母亲,一位衣着得体,看着气质文雅的中年女人竟突然疾言厉色:“你作弊,老师打你也是应该的。”
他父亲,同样是穿着行政夹克,一位很有素质的男人跟着附和:“不讲诚信,做出这种有辱家风之事,我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夫妻二人眼中有失望,有嫌弃,唯独没有对女儿的怜惜。
即使余礼是无辜的,她心中也开始对林子珊充满同情,正常父母这时候不应该先质问她凭什么要打他们女儿么?
余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副院长在一旁解围,他劝二人不要对女儿太严苛并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已经调查到发造谣帖的设备是同一台电脑,至于是谁发的还没查清……今天请二位到这里来也是本着对子珊负责的意思,关于余老师到底有没有动手,我想……”
不等他说完,夫妻二人又开始赔礼道歉,说孩子作弊,老师打是应该的,不管他们打没打,他们都不计较。
余礼:“我觉得你们还是问清楚子姗比较好。”
话音刚落,一旁坐着的林子姗突然像发疯一样,冲着她和自己父母大吼:“不用问了!是我编的!她从来就没打过我,”
她眼里的泪夺眶而出,问爸妈,“满意了么?”
众人俱是一愣。
接着,她又冲着余礼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故意的,想毁了你……余礼,你一天到晚就会在那儿装好人,其实心里比谁都冷漠自私,我看见你就恶心!”
余礼被她充满怨毒的眼神盯着心头一颤。
她疯了。余礼不明白从前一个乖巧的女孩子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对自己那种扭曲的感情,到底是怎样形成的……余礼可以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和学生有任何逾距的行为,甚至从来不和学生私下联系。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
后来就是林子珊父母逼着她给余礼道歉,但林子珊打死都不再张嘴。余礼又问她是否知道在校园吧上发帖的人是谁,林子珊怔愣一秒,旋即把头扭开。
待其父母将她领走后,副院长和一些同事们开始过来安慰余礼,余礼懒得听他们讲什么,她冷不丁地提醒:“事情还没解决完,发帖造谣我的人还没查出来。”
林子珊的事情已经结束,她父母决定先让她休学去看心理医生,后面等待她的无论是被记档案还是退学,余礼都无心过问,剩下的都交给学院处理吧,至于那位神秘的造谣者……余礼决定报警。
学校本来想内部解决,还派管理层的人做余礼的思想工作,但她可没那么好说话,坚持要报警查人,学校再三考虑,觉得造谣者甚至有可能不是本校学生,就由着余礼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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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平安夜。
早上江余兴致勃勃抗了棵矮松回来,装饰上余礼前几天买的彩灯和毛绒绒的小挂件,两人窝在壁炉前的的沙发椅里,一起盖着厚重的毛毯,抱着彼此。
余礼把林子珊父母来学校的事告诉了江余,还说现在就差警方找到那个发帖的人了。
江余仔细听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考考你,”余礼不想说这些糟心的事了,便转移话题,戳了戳江余的脸,“知不知道圣诞节用德语怎么说?”
江余想了想:“地、地迈次纳……”他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调,显得有些笨拙。
“不对,记反啦,是das Weihnachten……”余礼纠正他的发音。
江余有些羞愧地抿了抿唇,被余礼捕捉进眼里,她亲了亲他的脸,安慰说:“没事呀宝宝,你才学了几天,居然都知道这么难的单词了,你自学的进度真的太快了。”
江余被“宝宝”这个称呼击到,心头重重跳了几下,情不自禁抚上了余礼的脊背,把头埋在她颈侧轻吻一口。
嬉闹一阵。
“今晚会有圣诞老人把礼物装到袜子里么?”余礼指了指树上挂着了两只条纹长毛袜,
“应该有吧……”江余这话说着心虚。
其实他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礼物,打算等余礼睡着后再偷偷装进去,而他没想到的是,余礼也是这么打算的。
两人相拥而眠,快到凌晨,余礼揉了揉疲惫的眼,发现身旁的人竟然不见了。她以为江余上厕所了,但卫生间的等没亮,直到走到客厅都没看见江余的人影。
疑惑间,她听到壁橱前一阵窸窸窣窣,余礼猛然警觉,下意识贴到墙角屏住呼吸。
她小心前移,控制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等走进了,她在昏暗中注意到圣诞树下面蹲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