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微棠看自己的目光愈加深沉,陆由尧不解:“微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与谢老大才认识不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前辈的话?”
这话说得……
“倒也不是,老大他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地方,但若是与大佬有关的话,前辈定是更想为大佬好的,而老大似乎给不了大佬安全感。前辈,我说得对吗?”话毕,微棠还冲重睛笑了笑。
重睛颔首,对微棠的话很是满意:“还得是同族的小辈知吾心。”
钱良暮适时开口:“但前辈口中那个能给佘兄安全感的人当真存在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彻底噤了声。
佘岁的能力哪怕是初见一面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好惹,而这般厉害的人从来不会缺安全感,况且就算缺,又有谁能给佘岁安全感?
身为从小看到佘岁长大的重睛更是了解此事,况且佘岁见过的人本就不多,见过最多的也就只有身为师尊的温轻岚与身为其师弟的席今朝……
哦,还有谢免。
如此想来,佘岁会看上谢免也并非不无道理,而那时候佘岁与谢免下山之后的事情他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回来后持剑者便有了着落。
“原来前辈是觉得老大不靠谱啊!”花鹤了然。
钱良暮轻咳一声:“花道友倒也不至于说得这般直白。”
安全感的确是委婉的说法,但钱良暮也想不到花鹤会直接说出谢免不靠谱这句话,虽说本人不在场,但这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的。
可,钱良暮也不明白,谢免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佘岁心悦,论地位他是术关的大少爷,论能力谢免根本毫无灵力,莫不是佘岁喜欢比他弱的人?
但在佘岁眼中,他们这几人都比佘岁弱吧?当真不明白有什么特别之处。
“直白有何不好?吾看就是姓谢的没他这般直白的心思,才让沦落至此。”越说重睛越气,飞得速度都快了不少。
见重睛气冲冲的远去,几人相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荒漠黄沙重,时不时的便会吹起一阵含沙的风迷了赶路人的眼,等几人寻到重睛时,却见重睛愣愣的站在原地,并未再行一步。
本以为是重睛气消来等他们,但在风停时,他们却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虽还未建成,但也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座如同山高的塔楼,而在那些搭起的支架上工作的都是一些皮肤枯燥,骨瘦如柴的百姓,灼热的骄阳照在他们伤痕累累的皮肤上,竟还增添了几分红。
而在塔楼的每一处都站着一些衣着完好,身材壮硕的男子,他们手中均拿着一根长鞭,发觉有人速度慢了下来,便毫不留情的用鞭子抽在了那人的身上。
长鞭打在人的身上,离去时还带上了一些皮肉与鲜血,若是细看甚至还能发觉被打的人那处都能看见一些白色的骨。
看见此景,微棠握紧了衣裙:“这是……”
陆由尧从微棠身后探出头,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就算不想也猜得出这般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欺压百姓吗?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在逃跑的这些日子见到的可比他过去一千多年见到的都要多。
而像花鹤与微棠,这种一直居于家中的自是没见过多少,钱良暮应当见过,毕竟是术关的大少爷,又出现在汝漠。
钱良暮神色微妙道:“八荒中的每一荒皆不同,之前便有听说过一些关于映荒的事情,但这事我却从未……”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钱良暮话还没说完,身旁的花鹤不知何时将佩剑抽出,直接踏着轻功冲了上去。
见此,陆由尧鼓掌:“还得是花小鹤,见义勇为的性子实在是让我钦佩。”
“回去摇老大他们来吧。”微棠扶额。
见义勇为归见义勇为,但终归还是得小心。
“花道友这里交给我了,前辈你们不必担忧,兴许过会儿我们就会被带去村民的住处去了。”钱良暮说完,便踏着轻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