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子里一地狼藉,男人提着仍然在滴血的斧头站在不明形状的残块前,谨慎地转身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他站在暗处,昏暗的的灯光把他的瞳孔映出了诡异的血色。
这人缓缓握紧了有些打滑的斧柄,气息加重。空气里浓重的铁锈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胸口处传来阵阵闷痛,心率过快带来的后果就是他的掌心出汗,兴奋地有些握不住打滑的斧柄。
没有人流露出害怕的情绪,胸腔里都掩藏着一颗疯狂跳动的心。
贝特曼打算先用枪打残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欣赏他挣扎着逃离的身影,再慢慢地追上去,提着斧头一点一点劈烂他的头骨。
血会流出来,在阴沟里汇成一道红色的小溪流。
他可以用自己高档的精品皮鞋去踩,就像孩子踩在下雨天积蓄起的水坑里,他会踩在这个婊·子的脏血上面。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干结的血液会变成好看的暗紫色。
这就是他见到他之后唯一的价值。
活着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在他们死去的那个时刻,定格在脸上惊恐的神情,缓缓流出的鲜血,变得苍白的皮肤,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在贝特曼的眼里显得异常美丽。
他能够在那些时刻看见自己,看见自己带来的恐惧,感受自己的存在。
流逝的生命里掩藏着他带来的死亡,这种想法时常让他感动得几乎要流泪。
贝特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躁动平复了些许。他把斧头靠在墙边,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吓跑眼前的猎物。
要赶上深夜,流窜在巴尔的摩的小巷子里。
所以被不小心杀害也是天经地义的,只能怪自己太喜欢四处乱跑了。
“你知道……”贝特曼刚抽出枪,一个弹孔精准地钉在了他不远处的墙壁上,即将说出来的词语全都堵在了紧紧..窒..缩的喉咙里。
“嘘。”马修慢条斯理地卸下消..音..器,看着贝特曼怔愣的表情很难忍住不发笑。
“你也不想被FBI看见吧?”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机会跑掉?”
马修嗤笑道:“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贝特曼先生,如果你想要杀人或者玩些其他花招,还是少在巴尔的摩。”
“案子多了会惹人心烦的,尤其是……”马修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身着精致西服,嘴唇发紫微微颤抖的男人,有些无趣地叹了一口气,“在我家附近,这里环境不错,搬家是件足够麻烦的事情。”
马修加重了“my”的发音,强调着所有权。
贝特曼警惕地看着他,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喉部不自觉紧张地吞咽着,微微泛白的手指严密地扣住了扳机,似乎马上就要开枪了。
杀了他。
不。
会吸引到更多的人注意这里,他的手..枪发出的噪声很大。
贝特曼剧烈地喘着气,脸色涨红,他把枪和斧头扔在地上,缓缓蹲下,双手抱住头。
他小声念叨着什么,嘟哝着听不清楚,精心打理过上好发蜡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一起颤动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既可怜又无趣。
马修皱眉,避开蜿蜒的血迹,捡起枪递给了他,极力让神色温和了些。
“别那么紧张,我没有告发你的意思。”
贝特曼抬头,咬着牙狠狠握住枪。深色眼睛里的迷茫和呆滞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你个狗杂种,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他低声怒骂道,脸颊上的肌肉绷紧,汗水湿透了后背,晚风带来阵阵寒意。
“混蛋。”
这条巷子里只剩只有他一人驻足。
贝特曼垂眸,重新套上华尔街精英的外衣,恶毒扭曲的模样无人看见。
在那个杂种离开前,他没有开枪。
他居然没有开枪?
该死的懦夫!
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