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没睡着?是因为伤口疼吗?”
端木沁睁开眼睛看他,轻声问道:“你叹什么气?”
张夕惕道:“我就是在想,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的。端木,你下次带我去你的军营看看吧,我感觉没准我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他说完见端木沁沉默着没有接话,就又道:“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只是很讨厌这种只能看着你受伤,我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想做点什么,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该做些什么。”
端木沁微微勾了勾嘴角:“这样吧,你明日随我一同去见几个人。”
“见什么人?”
“在太原最举足轻重的几个人。要是你想要找些事做,明日可以先和他们见个面。”
次日端木沁就带着张夕惕去了太原一个有名的乡绅的家中,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等在哪儿了,端木沁一进去女子们就都围了过来打招呼,男子们则是围着张夕惕寒暄,并说了不少一听就昧着良心的夸赞。
张夕惕见端木沁被带着往里走,就也一边维持着假笑一边跟上她的脚步,刚想拉住她问几个问题,忽然一个瞧着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横插进来,一把拽住端木沁受伤的胳膊。
“端木二小姐,您可还记得我?”
张夕惕见她的手正抓着端木沁的伤口位置,来不及细想就过去扯开了那只莫名其妙的手,扶着端木沁的胳膊问道:“没事吧?她有没有弄疼你?”
那只莫名其妙的手的主人怒道:“张夕惕!你个小兔崽子做什么呢!”
“什么做什么?端木她刚从战场上下来,胳膊上有伤,你碰到她的伤口了!”张夕惕说完愣了愣,微微皱眉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也愣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端木沁把张夕惕挡在了身后,道:“先前发生了些事情,夕惕失去了许多记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你莫要怪他。”
张夕惕小声在端木沁耳边问道:“我和她认识呀?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张顺意,是你的……”
端木沁还没说完,张夕惕就换了个笑眯眯的表情打招呼道:“顺意姐姐好,我之前失忆了,所以可能把你忘记了,对不住。”
他刚说完脑壳上就挨了一下:“什么姐姐?我是你亲姨母!”
张顺意又扯住张夕惕的脸左看看又看看:“怎么会失忆?出什么事了?”
端木沁伸手准备去救张夕惕的脸,张顺意立刻抛开了张夕惕轻拉住端木沁的胳膊:“我不知二小姐身上有伤,方才鲁莽了,二小姐您没事吧?”
端木沁无奈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是夕惕太过紧张了。”
旁边的女子道:“端木二小姐福气真好,夫人竟然这般关心体贴。”
张顺意笑着应和道:“那可不?哪只是福气好?我原先就听闻端木二小姐出生那日就天降异象,二小姐从小也是气度不俗玄鉴深远,可谓是时人莫能测也。今日一见,果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啊!”
张夕惕扯了扯嘴角,心想着,就算是商业互吹,这也太过了吧?没必要这么捧着她吧?皇帝才因为忌惮她,把她全家都给整到了前线,再捧杀她,万一她真的飘了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转头看端木沁,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这些吹捧之词她颇为受用。
骄傲使人落后啊!
捧杀更不能信!
张夕惕道:“什么龙凤的,她可当不起。她只是想在这里当好一个地方官,别的不敢惦记。”
张顺意嘴角僵了僵,接着笑道:“对对对,姨母失言了,夕惕提醒得对。”
端木沁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们进去坐下聊吧。我才来太原,当地的风土人情都不甚了解,还要向各位多多请教。”
张顺意道:“二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能帮上您,那是我等的荣幸。”
张顺意说完,旁边众人连连应和。
张夕惕见张顺意在前面带路,轻声对端木沁道:“你不是说今天来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吗?我的这个姨母,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张顺意忽然回过了头,张夕惕吓了一跳,她面带着微笑道:“若论权势,我并非数一数二,若论文武,我确实也非数一数二,但要论在此地的人情世故,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张夕惕张了张嘴,愣了半天才道:“这样啊……”
他跟着众人走进一间屋子,在端木沁身旁坐了下来。端木沁问了许多关于太原当地的情况,根据他们的回答,张夕惕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通俗来讲就是,当地常年战祸不断,特别是每到冬季突厥人必定来犯抢夺食物,长此以往就导致了军事,政治,民防等等都出现了各样的问题。
但是说到底,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没钱。
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想要搞好基建,想要发展军事,首先得有钱啊!
张夕惕拉了拉身边的端木沁:“端木,我知道我该怎么帮你了,我可以帮你搞钱。”
端木沁正在听另一个人说话,便随意拍了拍张夕惕的腿道:“别闹。”
“不是,我真的可以想办法帮你搞钱,我没有开玩笑。”
端木沁继续敷衍哄道:“知道了知道了,别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