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不存在生命安全问题，与其担心疑惑倒不如安逸对饮。

剩下楚砚一人面对流泪的醉鬼，安静流着眼泪的季安将手中的椰子水瓶盖打开放在楚砚面的的桌子上向他面前推了推。

楚砚同样沉默不语，紧紧盯着冷静坐在他对面的季安，楚砚在等，他在等季安自己开口。

能左右人情绪能力的故事，只有在当事人自己愿意开口透露的时候，才是能够解决问题。

季安一双粗大的手拿起桌上的烈酒，仰头便是猛灌。

见人还梗着脖子不肯开口，楚砚以不可捕捉的速度上前一把夺过季安手中的酒瓶。

季安还想捞过酒瓶继续喝。

这个动作让楚砚有些生气，不言说，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的妈！小玫瑰你可别逞强啊！”连高大健壮金发碧眼的伊森喝这玩意都只能拿个小酒杯慢慢品。

楚砚这种阔气的对瓶吹属实吓到了观战二人组。

头发都吓掉几根的向杰连忙战战兢兢给他的老板发消息，希望批个宽大处理。

“就你能喝？”楚砚直接把空酒瓶砸入季安怀中。

没想到如此粗鲁的动作却让季安笑开颜了，与之前的笑不同，是笑意直达眼底的那种。

连傻大个都看不透了的楚砚感觉有些郁闷。

烈酒入喉确实有些烧得慌。

楚砚的体质有些不同，他是属于上脸不上头的那种。

在旁人看来他脸红得不行已经醉熏熏了，可其实这恰好是别人放松警惕他最清醒的时候。

笑到胸口都不停震动的季安，深吸了两口气将情绪稳定：“你知道吗，只有在你生气的时候，我才感觉你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

“你是欠的慌。”楚砚顶着酒精蒸红的脸颊，神情淡然回答着季安突如其来的话语。

他在心中轻轻笑，没有真正的傻子，他们只是擅于隐藏罢了。

或许真是这场大笑让季安清醒了。

“祭司说你遇见了我的弟弟。”季安就着酒垂着眼眸悄然开口。

楚砚不明白找到弟弟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会是这种情绪，楚砚点头回应着。

“可十年前在帝都，我亲眼目睹我弟弟他在我眼前死去。”

声音哑然颤抖着，季安用力揉着脑袋，试图减轻回忆给他带来的痛苦：“他的眼睛被人挖出来，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布满了鲜血······我……无法相信，也害怕失望。”

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可楚砚的大脑本能就感觉莫医师不是制造人。

“我觉得你该见见，你知道的，我的脑子里有碧凌，我的精神感知力特别强，莫医生的眼睛可能是人造的，可我感知到他的神识是切实存在的。” 楚砚眼神坚定。

季安垂下脑袋，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光，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嬉笑脸面：“楚砚啊！早说啊！害得哥喝得都醉了，等哥找到弟弟，送你一辆幻色！怎么样啊！”

楚砚嘴角抽抽，他早就知道这货收了台幻色的车架子，在自己拼凑组装。

他都在怀疑是不是渡地每个人都热爱拼凑风了。

仿佛之前那个散发着悲伤色彩的季安不存在一般，四人都没有提莫医师的事。

只听见时不时酒杯相撞的声音，与欢声笑语。

喝得正高兴的四人谁也没注意到仓库门前已经出现了另一辆车。

徐除云一身正装，坦然走入大开的仓库，越往里走混杂的笑声越大越响，这让徐除云莫名有些心绪不佳。

几个人都来自四面八方，却奇妙的聊得来，他们正盘算着不久后的渡地庆祝日。

楚砚答应季安想办法让莫医师来与他见面，让那个喜庆的日子里喜上加喜。

开心得不行的向杰正想发表他的妙言，一抬头正好看见了脸上挂着微微笑挺直站在楚砚身后的徐除云。

当即闭上了他的嘴巴，眼睛瞪得比楚砚头边的跟随灯还要大。

楚砚举着酒杯笑嘻嘻的往向杰的眼神所达之处寻去。

“哇？徐老师，你怎么来啦！”楚砚不改笑容，将手中的杯子向徐除云面前递去：“一起喝呀！”

眼前的楚砚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眼里还挂着些可见的水雾，映红的嘴唇向着徐除云的眼睛一张一合。

徐除云温柔从楚砚手中接过酒杯仰头喝罢，忽略了楚砚还想要回去的手。

直接将杯子倒扣在桌上。

拉过楚砚的手将其围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楚砚也顺着他的动作将手环抱上去。

一系列动作将楚砚稳当抱入自己的怀中。

“小砚喝多了，我先将他带回家了”温声开口，向外走了两步回头补了一句“向杰，伊森酒醒之前不准开车”

说罢向外离去。

“小玫瑰！庆祝日一起玩啊！”喝醉的伊森还对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听见庆祝日，徐除云神色悄然变换，柔光无限的眸覆盖上了寸寸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