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宏伟巨大的暗影挡住了去路。
“何必呢,”笑晏晏的声音道,“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不好吗。”
那暗影微微摇曳,好似无边无际,一颗颗睁开的眼珠仿佛宇宙中燃烧的恒星,绽放着永不磨灭的欲望。
深红的蛇栖息在它身上,嘶嘶地吐露着敌意。
“这种非死非生的状态还是第一次遇到,”光辉的人影低头张开手掌自顾自地说道,“让我想起了很多生而为人不能保有的秘密,毕竟玩游戏还是要遵守一下‘规则’为好嘛,你们说呢?”
浩瀚的星空和海洋在她身后缓缓旋转起来。
……
顶天立地的红色巨柱下噗嗤裂开了一条缝。
予情挂着破衣烂衫从中溜达出来。
可惜那件T恤穿着老舒服,结果上身半天直接无了,幸好把七巧板外套留在外面,她所有家当都在外套兜里。
那只白毛猴子早已跑得没影,但没关系,予情闭上眼。
血肉迷宫的另一处倏忽长出了只硕大的眼珠,它慢慢转动着,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
一行六人中,还在负隅顽抗的只剩下那名目光清正的年轻人。他的第二肉身有些特别,看不出完整的变化,只在背上凝结出了一枚剔透的水泡让小姑娘蜷缩在里面。
她神情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年轻人自己却正在对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失去抗性,挥舞短刀的动作逐渐凝滞。
另外四个早已缴械投降,表情恍惚地深深陷入了地膜肉/壁中。鼓胀的藤蔓在他们身上滑动纠缠,像是在物色最适宜的温床。
而附近圆卵形的巢房已经缓缓打开了入口……
予情伸出复原的右手,毫无阻碍地深深插/进巨柱,在不可名状的粘稠触感中寻找控制那片区域的神经线。
她手过之处,有东西重新流回身体,归于平息。
身体燥热、眼前已开始发花的法斯疑心今天不仅是性命,恐怕还要把清白也留下。
他看着那些盛放的肉花,不知何故总想去抚摸嗅闻,想接触幽深的花心……还有柔软起伏的……
他迷离旖旎的幻想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所有迷惑心智的东西转眼间干枯收缩成了一滩生腥的液体,半只脚已经被拉进巢房的几个同伴仿佛大梦初醒,浑浑噩噩地躺在泥泞里,满脸被吸干的萎靡。
法斯脱力地瘫坐下来,扭头看看双目紧闭的小姑娘,不禁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太好了,今天依然是积极向上的处男。
解决了一处,予情很快找到了寸头帅哥的所在。
但是……不过……就是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让她有点把持不住罪恶的小手手。
贝系亚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只异生物看似杀伤力薄弱实际上却极度危险的能力。
它在无知无觉中消弭他的精神力屏障,在每一次不起眼的接触中蚕食他的精神力量,令他的第三精神体隐隐有挣脱出束缚的迹象。
他为了压制第三精神体的蠢蠢欲动而愈发落入下风,往上难以脱困,往四周,四周腥红的迷雾弥漫遮眼,广阔无边。在这只异生物的领域里,哪怕只是简单地呼吸,体力、能力都在直线下降。
它仿佛生来就为了克制哨兵,不,如果它能夺取精神力,那么向导也很难在这里保持优势。
贝系亚分心想到了尤金,习惯了挥霍第三片海的他,得不到补充恐怕很快就会吃苦头。
也不知那个女哨兵如何了,她又是怎么融合的这种异类……但已经反噬到了这个程度,怕是凶多吉少。
幸好欲望号就停在洞口附近,这玩意儿扩张下去船长肯定会发现的,只能等外援了。
想完后路这位多少有点颓废的寸头帅哥便彻底躺平了,反正也无法突围,不如节省体力压制第三精神体。
第三精神体摆脱控制后就会回头来重新争夺第二肉身,那他的下场也不会比那女哨兵强多少。
他闭上眼不想再看。
这只异生物让人想起了某类极其难缠的集体性异生物群体,比如蜂巢和蚁群,但实质并没有证据能确定这里是它的巢穴还是它的体内、是个体性还是集体性,因为他能看到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血肉囚笼,和遍布每个角落的充满生/殖暗示和隐喻的邪恶器官。
“呃。”只变幻了某些重要部位以防万一的贝系亚不禁发出了压抑的闷哼。
从地膜下涌起的肉芽紧紧吞没了他的半身,似乎在寻找可乘之隙。
滑腻的肉质长蔓在他微涨的肌肉间游动,暗红的豆粒被徐徐收缩的花苞吸入深处。
紧闭双目的男人揪着眉心,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隐约的忍耐之色。
“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再搞就不礼貌了。”予情捏住鼻子,正道之光可不能误入歧途,呔!清正!廉洁!光明!涩涩退散!
贝系亚噗咚一声猛不丁沉陷进了半掌深的黏液里,他提起胸前迅速腐烂化水的花苞不禁怔愣了几秒。
难道……?
他起身环顾四周,气味确实淡了!
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赤红伞冠簌簌抖动着,大片血雨混杂着断裂的肉藤蔓噼里啪啦往下砸落,一触地便化成了浑浊的黏液,淅淅沥沥地四处流淌。
被覆盖的地面开始恢复原本的模样。
贝系亚看到了不远处的黑色洞口和附近互相搀扶的法斯一行,他们同样赤身裸体的很是狼狈。
那么,尤金呢?
白化病少年仍在迷宫里左支右绌——他是在那个古怪的女哨兵处骗到了精神力补充,但消耗很大也是真的,他总会不停地尝试用第二世界的规则来抵抗,然而所谓“规则”也要受客观情况制约。
那客观情况就是他没有源源不断的第三片海支持,他的现存实力搞不定这个鬼地方,不管怎么跑也摸不到边界,还在疯狂吸食他的精神力,想把他从第二世界中赶出来。
这该死的东西为什么对本向导大人如此执着?
小也哥怎么还不来?
尤金本就缺乏血色的面颊越发苍白怨怒,白得几乎透明。
他一个踉跄栽倒,一头撞进厚实的肉/壁,转瞬便被死死包裹下陷。
少年惊惧地泄出了一丝惊喘,仿佛溺水之人疯狂挣扎。
他竭尽全力撑开了第二世界,还没脱出桎梏,就被拉出脚腕再次摔回粘稠的沼泽。
无法呼吸、没有力气,尤金不畏惧疼痛,却难以忍受窒息拥挤,眼泪刷地溢了出来。
这时,一只温凉的手掐着他的脸颊使劲晃悠了下。
“哟,流小猫尿呢。”
哭哭啼啼的白发少年睁开红眸,一张平凡得有些违和感的脸庞笑眯眯地挤入视线。
他愣了一瞬便故态复萌又哭又骂:
“我草你居然还活着!是你害我,你死定了呜呜呜小也哥会杀了你,把你捅成垃圾呜呜呜。”
“我死不死不好说,”女哨兵慢悠悠地把他从开始糜烂腐化的血肉中提溜了出来,脑袋朝后结实地夹在胳膊里,“但我觉得吧,你要先死了。”
“你敢动我!放开!放开!”尤金惊怒交加拼命蹬腿。
一个巴掌呼地抽在了他白嫩的腚上。
痛得他脑子瞬间停摆。
“死法就是,被人屁股打烂,羞愧死了。”
女哨兵懒洋洋地挥下了第二个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