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叶维风自小便很讨厌雪翎,但凡席玉对她亲近照拂些,叶维风不是对着席玉发好大一通脾气,便是想些顽劣的法子捉弄岳雪翎,直到后来岳雪翎实在受不了了,向席家请辞躲回了乡下舅舅家。
叶维风将她接回了京都?席玉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叶维风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
季青洲一走,席玉便走进一处草丛,对着藏在里头却不小心露出一片衣角的人说了句,“元思,找我何事?”
上官元思竟不知他是何时发现了自己,而自己又是如何露出了马脚,只是被席玉当场捉住,到底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席玉没有当场戳穿他的奸细行为,只是佯装自己有事找他,给足了自己台阶和余地。
“路过……路过。”上官元思最讨厌席玉这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所有事在他身上都不叫事。
明明他已经落到这副拿石子下棋的落魄田地,可却依旧让人不由在他面前矮了三分。
上官元思有些懊恼,他离得远,什么也没听清,可偏偏让席玉捉住,倒是坐实了自己在监视他。
更烦他这副,不与自己计较的周全模样,倒显得他多体贴,自己多狼狈似地。
“既然如此巧地路过,不若陪我下一盘棋如何?正好席某闲来无事。”席玉对他开口道。
上官元思倒是有些诧异,本想不在意地拒绝,自己一个堂堂御前侍卫,哪有空和你这废黜闲人下棋。
然而他心里却知道,自己是拒绝不了的,因为从他开始学下棋的那刻开始,他心里就已经在期翼和席玉下一场棋。
他望着席玉握着棋子的模样,心里不由涌上一股念头,上官元思想着,幸好,幸好他没死……
才让自己终于有机会和他对弈。
“奉陪到底,请吧。”上官元思回他。
“只是此处颇为简陋,元思不要嫌弃,只有这样式的棋子了。”
席玉举起石子给上官元思看,像是觉得颇为有趣。
“无妨。”上官元思果真掀起衣袖,和他对垒起来。
然而棋子一动,上官元思便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功力,只不过几步棋,自己就已经被席玉逼得无路可走,下风已落。
明明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练习,明明让父亲给自己请了全京都最好的老师,可到头来,自己连和他过三招的实力都没有。
“元思怎么不落子?”席玉淡然地笑着,却是明知故问的揶揄语气。
上官元思懊恼不已,“大人的黑棋将臣的棋子围得如此水泄不通,臣的白棋又还能落于何处?”
他说得这样不讲道理,席玉却没有生气,而是用手指微微点了点棋盘的某个位置,然后带着上官元思手中的棋子落于此处,“下这里。”
只见刚才还必输无疑的白棋一方突然有了突破口,局势瞬间扭转,倒是黑棋被堵了死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可又有什么好开心的,虽是快赢了,可却赢得如此不痛快,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被席玉把玩于鼓掌之中。
上官元思默默叹了一口气,却是把刚刚席玉教自己落下的白棋拾起,“是我输了,席大人棋艺高超,臣甘拜下风。”
席玉觉得有趣极了,像逗弄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你愿意认输?我还以为上官大人的字典里,从没有输字呢?”
“输了便是输了,臣不至于这点度量都没有,只不过臣只是一时下不过席大人,待臣再精进一段时日,保不准认输求饶得便是大人你了。”
上官元思抬起眼睛直盯着席玉,像露出本性的狼。
席玉只是笑,“是吗?那席某便拭目以待了。”
上官元思起身,向他拱手告退,正要转身之时,却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将席玉手中的石子扔到地上。
“老握着这些石头作甚,改天我给你送一副新的棋盘和棋子过来。”上官元思对着席玉承诺道。
“你这样好的棋艺,不该埋没在这里的,席玉。”
席玉知道他说的不止是下棋这件事,只不过……
上官元思一走,席玉便将那些石子又一一捡了起来。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