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性子有没有学着收敛些,春岁想了下,没有。
从始至终,春岁都是那个一意孤行的犟脾气。
老徐生日宴回去那晚,春岁和姚嘉年睡在一起了。
床单褶皱,地上散落的衣服,写尽缠绵。
姚嘉年话很少,只轻一下重一下完全不按章法地撩拨着春岁,像是无意,又像是在蓄意报复。
黑暗里,姚嘉年摸索着在春岁脖间找到上午被自己咬过的位置,低头覆上去,又是一口。
春岁吃痛,推不开,索性抱得更紧些。
“你属狗的吗?”
“我属什么的,你也忘了吗?”
又咬一口,带着怨念。
春岁闭嘴认输,由着姚嘉年带着自己往前走。
两个人其实都没什么经验,但这不重要。
爱是本能,是天生的吸引;爱会教给我们一切。
春岁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朦胧中姚嘉年喊她洗澡,天气热,带着一身泥泞睡不好。
可春岁实在没力气,想耍赖,于是姚嘉年干脆直接懒腰抱着她出去。
水汽朦胧,氤氲旖旎。
再后来,春岁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姚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床头是他留下的字条:记得吃饭,不用等我。
春岁撕下来拿在手里长久的看着,嘴角不自觉起了笑意,浅浅的,温柔至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她没想过,自己和姚嘉年还会有这样温存的一天。
或者也想过,只不过想完之后会很快清醒,嘲笑自己是在痴人做梦。
春岁伸了个舒展的懒腰下床。窗帘缝隙透着的一道白光就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
泉水县的夏天,永远都是这样明媚生动的令人难忘。
今天天气格外好。
餐桌上是姚嘉年给她留的饭,春岁坐下不慌不忙吃完,反正她这两天也是无事可干。
人闲下来的时候,真的会无聊到想要没事找事干。
春岁准备做个大扫除,虽然家里干净的根本没有需要她收拾的地方。
但春岁还是像模像样收了床单放到洗衣机里由它滚动起来,接着擦桌拖地一通瞎忙活,完了再将自己行李箱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找个适合的位置摆好。
这个家里,再次到处可见她的痕迹。
春岁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拿出手机想要拍给姚嘉年,结果点开微信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离开泉水那天,春岁删掉了自己和他之间所有的关联。
像一头埋进沙子里掩耳盗铃的鸵鸟。
那些和姚嘉年有关的数字,早就被她刻在了记忆里,忘不掉。
其实这些年也有过很多次,春岁会忍不住在添加好友搜索栏里输入姚嘉年的手机号。他换了微信头像,从一片星空变成黑夜里挂着的一轮月牙。
一用七年,再没变过。
春岁每次都会盯着他的头像出神发呆,但从没敢主动添加过。
像是暗夜里偷偷窥探月亮的人,多近一步,都是亵渎。
最后,春岁给姚嘉年发了彩信。
一张站门口拍的客厅全景,没有配文。
过了很久姚嘉年才回复:柜子上那两个手办位置放反了。
不愧是当警察的,观察的够仔细,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能看出来。
春岁笑,然后很快回:“我要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有什么需要顺便带的吗?”
又没了回复。
好吧。警察不仅眼力好,还很忙。
拍戏穿组里衣服的时间多,所以短时间拍摄的活儿春岁跟组也不会带太多衣服,大都是T恤短裤这种随意搭配怎么穿都方便的,出了戏也基本都是素颜,懒得再折腾自己这张脸。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天气好,心情也好。
春岁化了妆准备出门去给自己买条精致好看的裙子。
傍晚,阳光依旧明亮。
下楼刚好碰到楼下住着的一对老夫妻,老人一直挺照顾姚嘉年的,春岁住这里的那个暑假,偶尔还会被喊去楼下吃饺子。
久别再见,春岁热情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老两口先是一愣,认出她之后又瞬间满脸欣喜慈祥。
这座小城里,还有很多人在记着她。
想到这些,春岁脚步又更轻快了些。
傅斯岳的电话是在春岁刚选中一条水绿色丝质连衣裙的时候打过来的。
“在哪儿?”
没有多余的语气词,直接到近乎冷漠。
春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想这个人还真是拿捏她拿捏得习惯又顺口。
“傅总打电话有何指示。”
春岁阴阳怪气,对面像是没听出来,毫不在意继续重复自己的话:“在哪儿?”
“跟组拍戏呗。”
“我也在泉水。”
……
春岁错愕。
服务员还在一旁抱着裙子期待地等着,春岁点点头眼神示意她可以打包结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