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瑶话音刚落，丁香便忍不住急急出声：“公子！”

赵庭抬手冲她一摆，同时也松开了玉瑶的下巴。

“大公子！”玉瑶紧张至极，一咬牙，直接抱住了赵庭的腿。

丁香忍不住冲进六角凉亭，怒视玉瑶道：“玉瑶姑娘，你好歹是咱们侯府老夫人跟前的一等大丫鬟，这般做派，跟那勾栏里……里的……”

在赵庭不悦的目光下，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来。

玉瑶当然知道她这般做派不是正经女子所为，但为了活下去，她已经顾不得正经不正经了。因此便权当没听见丁香的话，仍抱着赵庭的双腿，仰头期盼地看着他。

赵庭把玉瑶面上表情尽收眼底，许久后，突然一笑：“你这样抱着我的腿，我怎么跟你去？”

玉瑶眼睛顿时一亮，高高提起的心终于落地，她脸上漾出灿烂的笑，激动道：“奴、奴婢多谢大公子！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伺候您的！！”

真是绝色。

这般绝色却偏要来伺候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赵庭心中疑惑，待玉瑶松了手，便起身直接出了六角凉亭，他要去探探情况。

玉瑶忙跟上，根本顾不上管陈安的诧异，以及丁香的愤怒。

静思堂太过偏僻，赵庭又因侯夫人蔡氏多年磋磨坏了身体，因此一行人足走了快两刻钟，才终于到荣安堂院门口。

却不巧，正好碰上因料理家事来晚了的侯夫人蔡氏。

蔡氏一向不喜赵庭，玉瑶见了不由有些担心。

转头去看赵庭，却见他仍是面色淡淡，不过却在距离荣安堂院门口还有三步之遥时就停了脚，让蔡氏先行。

但，他却并未行礼叫人。

蔡氏已年近四旬，虽身材保养得很好，但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再加上因赵庭入府这些年心里始终不痛快，做了许多恶事自己却也不开心，因此眼角吊着脸却拉着，昔日的貌美如花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刻薄之相。

她也停下脚，面露厌恶地看着赵庭。

她跟前的得利婆子宋嬷嬷立刻上前一步，指着赵庭的鼻子低声骂道：“小娘养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见到夫人竟是连行礼叫人也不知道吗？！”

永宁侯的不管不问，蔡氏的故意磋磨，因此宋嬷嬷这般骂得难听并无人惊讶。

玉瑶也不惊讶，但却有些愧疚。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赵庭是被她求着来的，若是他不来，这顿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谩骂本是可以避免的。

不过她如今是老夫人跟前的得力大丫鬟，今儿又是老夫人要给三个孙子赏房里人的日子，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是可以从中劝说蔡氏两句的。

只还不等她开口，赵庭就看着蔡氏道：“我若是叫你母亲，你难道会高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着了，玉瑶也不例外。

蔡氏则心下一梗。

她当然不会高兴，她有亲生的两儿一女，庶出的儿子也还有一个，她不缺人叫母亲！

宋嬷嬷意外地想，往常赵庭这个大公子都只会低着头挨骂，然后恭敬地行礼叫人，再被骂一顿。

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敢这么跟夫人说话！

“你叫与不叫，夫人都是你母亲。但你这般不懂规矩，夫人。”宋嬷嬷转身征求蔡氏的意见，“大公子这般不孝不悌没有规矩，是不是该请家法？”

当然该请！

她身为嫡母，不好无缘无故下令对他动手，但若是他犯了错，她当然能请家法伺候！

蔡氏冷冷一笑，然而还不等她答应，玉瑶就已经走出来道：“夫人，老夫人正在等您呢。”

蔡氏不悦地看向玉瑶，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而已，这种时候竟然敢开口？！

赵庭却突然冷冷道：“侯夫人除了会请家法，还会什么？”

他这话一出，宋嬷嬷和一众丫鬟小厮甚至包括玉瑶，全都吓傻了眼，大公子这是得了失心疯不成，竟然敢这么跟侯夫人说话！

“你、你放肆！！！”蔡氏一愣之后，也是大怒。

赵庭却似半点也不怕，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语声冰冷地道：“伤害你、对不起你的明明另有其人，你不论是想报仇还是想泄愤，都应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