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赵辉和赵钰走出荣安堂时，恰看见玉瑶随陈安走远的背影。

美人便是连背影都袅袅婷婷，美不胜收，赵辉越看越嫉妒，越看越不服气：“就赵庭那废物秧子，玉瑶这样的绝色，他也配？”

说话间心里便生了个坏主意，一拉赵钰手臂，他道：“二哥，玉瑶可是祖母这儿最漂亮的姑娘，这么漂亮的姑娘，本来是祖母特意给你留的。也不知赵庭那废物秧子使了什么法子，玉瑶竟然选了他……二哥，你表个态，你若是想要，我去帮你把玉瑶抢回来！”

赵钰抬眸，目光静静看着前方。

一个人真正高兴的时候，是连身体都能反应出来的，而玉瑶此刻脚步轻快地跟在陈安身侧，明显就不是被迫，是真正高兴模样。

赵钰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冷冷道：“不想要。”

不想要？

你不要，那我可就要了!

赵辉心里一喜，忙问：“二哥，你真不要？”

赵钰没回答，只视线转向赵辉，不悦道：“三弟，昨日我让你作的文章，可作出来了？”见赵辉顿时垮了脸色，他训斥道：“你若是把对女人的一半心思用到学业上，何愁连个秀才也考不中？”

赵辉心里很不服，他堂堂侯府公子，考不考秀才有什么要紧？

这家业日后虽是赵钰继承，但他作为庶出，努力点能当个家里产业的总管事，不努力也一样金山银山吃喝不愁，何苦辛苦学习？

但这话他心里敢想，嘴上却不敢说。

赵钰很嫌弃他这没出息的模样，一甩袖子，道：“我去母亲那里，你回去好好作文章，晚些送到我书房来。”

赵辉不敢反抗，只好诺诺答应。

……

宜安堂上房里间，蔡氏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抹眼泪。

宋嬷嬷既是蔡氏这里的管事嬷嬷，也是她小时候的奶嬷嬷，因此一面着急，一面又心疼的厉害：“夫人，您别哭了，您为着那么个孽种哭，不值得啊！”

没了外人，宋嬷嬷也骂赵庭是孽种。

蔡氏哭声微顿，却哽咽道：“嬷嬷，我不是因为他哭。”

宋嬷嬷有些不解：“那您这是？”

蔡氏苦笑一声，道：“我是为我自己哭。连赵庭那个孽种都看得清真正伤害我对不起我的是谁，可我却一直自欺欺人，不肯真的去恨该恨的人！”

该恨的人，侯爷吗？

可她是您的丈夫，是您三个孩子的亲爹，您恨他又能如何？

宋嬷嬷更心疼蔡氏了，上前一步将蔡氏搂入怀里，沉默片刻后，却突然道：“侯爷固然是有错的，您埋怨他也正常。但说到恨，您该恨的并不是他，您该恨的应该是赵庭那个孽种，是生了他的那个贱人！”

“不是奴婢偏要替侯爷说话，实在是您同侯爷成婚这二十多年，他除了最开始有个通房外，就只有您给他安排的芳姨娘。而庶出子女，除了那个孽种，也就只有芳姨娘所出的三公子一个。”

“由此可见，他并不是那起子贪花好色，不顾正妻体面的男人。”

蔡氏忍不住反驳：“那赵庭怎么说？他比我的钰哥儿还大一岁，我嫁进永宁侯府两年才生的钰哥儿，这证明侯爷是娶了我后，又在外面找了那女人生的赵庭！”

为了哄好蔡氏，宋嬷嬷一咬牙，继续瞎编：“夫人，您就没想过，侯爷这种不贪花好色的男人，为何会养外室吗？”

不等蔡氏说话，她继续道：“有没有可能，他是被算计了？”

“被算计了？”蔡氏喃喃。

宋嬷嬷点头，肯定道：“您想啊，他要是真喜欢那女人，为何不带回府？您从来不是那善妒容不得人的，有了孕后就立刻给他抬了芳姨娘，他若是真喜欢那女人，本就该把人接进府！”

“可他没有，不仅没有，甚至连那孽种都是三岁了才回府。”

“夫人，您仔细想想这些年侯爷对那孽种是什么态度。他要是真喜欢那女人，压根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对那孽种不管不问。”

“要奴婢说啊，他肯定是被算计了！”

“您不是说他一直对那孽种母子的事讳莫如深吗？奴婢觉着说不定他就是被算计了，觉得说出来丢人，所以才一直不肯说的。”

“甚至一开始他可能连那孽种都不想认，后来还是那孽种的娘短命死了，他没法子，才把那孽种接了回来的。”

宋嬷嬷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松开蔡氏，十分认真道：“夫人，肯定是奴婢说的这样。所以啊，您不该恨侯爷，说起来他也是受害人呢。要恨您就恨那孽种母子俩才对！”

蔡氏之所以一直自欺欺人，除了因为永宁侯赵镇是她三个孩子的爹外，还因为她这么多年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除了在赵庭的事情上对不起她外，这么些年对她自也是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