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就这么站在了他面前,影子产生的阴霾将马德拉整个笼罩。
“蠢货,交易已经结束了,警察就在附近,你是想死在他们手里是吗?”
不同于与乱步他们交流时的温和,降谷零声音低沉。
他的语气带着厌烦与蔑笑,以一种十分瞧不起同行姿态无声地诉说着马德拉的不自量力。
但他的话似乎点燃了马德拉的某根理智。
他猛地就站了起来,粗糙的手径直上前掐住了降谷零的脖子,瞪大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波本!”
“别忘了你的代号到手没比我早几天!”
灰色的鸭舌帽因为动作落地,波本那显眼的金发就这么映入马德拉的眼中。
被掐着脖子的波本却没有反抗,只是任随他这么做,扯起嘴角依旧无所谓地看着恼火的马德拉:“怎么?”
“任务失败了?”
他似乎对马德拉突然的失控了然于心。
马德拉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盯紧了波本的眼睛,半晌啧了一声,一把甩开了波本。
虽然他厌恶极了这种神秘主义,但是不得不承认什么都瞒不过他。
“东西是假的。”
马德拉一边说着,焦虑得一再次咬起了自己的指甲,“咔、咔”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
他口中咒骂着:“我可是花了一个亿!里见那个女人……今晚我就宰了她!”
“那是组织的钱。”波本整理衣领,捡起了被他甩在了地上的鸭舌帽。
“现在你确实该担心钱,那女人把钱转移了。”
“本来就算任务成功,钱今晚也是要回收的,组织不是派了狙击手今晚去埋伏她家公寓附近吗——你有记得通知狙击手任务取消吧?如果因为这个暴露,琴酒那家伙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马德拉骂骂咧咧,手边还拿出手机向什么人打了电话,显然确实是忘了这件事。
降谷零安静地看着他对手机对面的人吼了几句目光微冷,但很快又恢复刚刚的模样。
今晚派来支援马德拉的狙击手是hiro,组织的人没人愿意给马德拉打下手,hiro是紧急被拉来救场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此时都不可能出来见马德拉。
安排完狙击手撤离后,马德拉挂断电话,刚刚焦虑的表情明显缓和了几分,波本见状嗤笑了一声:“好了,余下的咒物的事情你也不用再管了。里见之后会跟着警察去警署,我会在这个间隙问清东西在哪。”
“在这之前,你最好先想好咒物找到后,怎么样再重新得到琴酒的信任——他刚刚把你扔下来了吧?无能的手下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马德拉对上波本的目光时恶狠狠地放狠话:“用不着你多管闲事!给我安心能找到咒物就行!”
波本耸肩离开了,再次挂上了他那副虚假温和的笑容。
马德拉对那种表情十分不屑,加入组织之前他是杀手,最烦的就是这种笑眯眯的奸商中介。
正要离开之际,马德拉无意看向牛郎店那边,目光扫过了被押送出来的里见和美。
他厌恶地盯紧了那个让他刚得到代号就任务失败的女人。
余光瞥到笑眯眯的波本回去后再次挂上了那张好人脸,真的很碍眼。
马德拉藏在巷口,而波本沐浴在阳光下。
光明与阴暗的对比让他更像一个十足的小丑。
有个小孩刚巧出来挡住了里见,他看到小孩给里见和美递了一张卡片。
里见看着小孩,动唇说了什么:“——”
最终接过卡片。
这种距离他完全无法听清,但能够看到里见和美说完后扫视了他这边一眼。
这女人发现他了。
随之,是刚从他这里离开的波本凑到了两个人面前。
笑眯眯的波本挂着那张好人脸索要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还趁机对里见和美问了几句话。
波本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甚至整个人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马德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盯紧了波本。
……不对劲。
这家伙有问题。
回想起刚刚说话的话,除了把烂摊子丢给了波本以外,确定没做什么会让这家伙有这种反应的事。
波本是个神秘主义,一般不会这么喜形于色,很多时候也基本都是装的。
但就算是这样,接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的情况下,他不信波本还能笑得出来。
除非,他已经对这件任务早已势在必得。
……等等,这么一说,波本刚刚是不是有点刻迫切地要接手任务了?
虽然加入组织之前只是个杀人愉悦犯,但不代表马德拉是个会被欲望征服的蠢货。
相反,正因为他常常比别人思考多出一些,才让他走上了这样的道路。
虽然他无法猜透波本的想法,但能看出波本刚刚在与他交谈后心情不错。
而且,刚刚他们对接时,这家伙也很明确地知道咒物的假的这件事。
这太不对劲了。
他本来就不相信波本,此时怀疑波本在挖坑给他跳。
马德拉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里见和美、波本、小孩。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最不该与这件事有关的小孩身上,一种特殊的预感让他记住了乱步的脸,最终才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