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回去后把乌梅山楂等物泡上,就打了一把伞出屋。
“阿娘,我去采买些食材,你看着点时间,要是我没及时回来,记得把水换一换。”
“知道了,你出门小心些,钱带够没有?”
白景已经走到门口,边开伞边答:“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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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认路的本事不错。”转了好几个弯才到张麻子所在的小院,白景不由得松了口气。
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她上前敲门:“张老板,在不在?”
大热天的,张麻子躺在最凉快那间屋子里避暑,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伴着呼喊。
张老板?
这称呼,他只听前两天梅娘带来的小姑娘喊过。那可是这几个月难得的银子生意啊。
想到这,张麻子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一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日来过的人。
“外头晒,姑娘快进来避避。”张麻子让开身,把人迎进屋。
白景收了伞,又喝了杯凉水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张老板,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张麻子摆摆手:“嗐,就是混日子,哪来什么风采,邻里乡亲的照顾,混口饭吃罢了。白小娘子这次来要添置什么?”
白景微笑:“张老板叫我景娘就好。”现在叫白小娘子,过几年岂不是该叫白娘子?
她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不必要的联想,把心神收回到正事上来。
张麻子不知她的想法,但既然顾客这么要求了,他也不会对着干,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白景放下茶杯,道:“我这次来,是向张老板订大货。照着上次的货再来三份,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半个月就要到您这里进一批货。”
张麻子迅速在心里算了算,上次是600文,三份就是1800文,如果签了长期供货的契书,这个价钱必定会往下压一些,但就算这样,他的赚头也不少,还能多一条销路。
“景娘要的东西不少,我得先找我兄弟商量商量。您稍后?”
白景往外看了眼天色,拿起了伞:“不急,这两日内给个准话便是。我在梅姐烧饼铺旁的‘闻香来’铺子,你到时候送货上门,咱们商量好再签契书。”
——谈判砍价这种事,不是她的长处,到时候就交给福伯。
他这么说,张麻子自然是点头答应,起身送她出去后就往兄弟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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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撑着伞沿屋檐阴凉处走,等回到小院的时候,白景也已经出了一身汗。跟白母说了几句,她就进屋换洗去了。
换洗后出来,还没走到前院就听到梅姐洪亮的嗓门,听着似乎格外的飞扬。
白景走过去,笑道:“什么好事啊,快说出来,让我也沾沾喜气。”
梅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嘴也合不上,嘴角拼命地往上翘,一见她出来就连忙迎上去。
“今儿可真是有件大好事,多亏了你家福伯,要不是这种没事可落不到我家老张头上。”
白景闻言就看向福伯,眼中带着询问。
福伯还是微微带笑的恭谨模样:“只是送出些许酸梅汤罢了,不值一提。”
他这么谦虚,梅姐就咋呼开了,直道:“什么叫‘只是送了些汤’,你可是帮我家老张升职了啊。要不是他,这管事的位置还落不到我家老张头上。”
白景也在梅姐的说明下知道了详情,原来烧饼张做事的地方正空出一个小管事的位置,大管事要从他和另一个人中选择,正巧福伯今天跟着去,一壶汤几句话就与大管事极为投缘,那空缺自然也就落在了烧饼张身上。
白景直接竖起大拇指:“福伯,你真棒!”这种交际能力,她就是穿越三回也学不来。
福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只是以后要多留一壶酸梅汤出来了。”
白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算什么,小事一桩。”
梅姐道:“那壶酸梅汤就记我账上,回头给你拿订金过来。”
白景没拒绝,直接应下。
“对了,你们晚饭备下了吗?”梅姐问道。
白景回道:“还没,今天准备下馆子。”
梅姐一拍大腿,喜道:“这不就巧了。今晚我做东,在陈记饭馆搓一顿,多谢福伯帮我家那口子周旋。”
白景正欲开口拒绝,梅姐就直接打断道:“你可别拒绝,这是给福伯的辛苦饭,可不能省。”
她这么说,白景也不好再说什么,询问了福伯的意见后,就约好申时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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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福伯意外搭上大管事的关系,在那边的销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大半,连带着对酸梅汤的需求也更大了。趁着下午的时间,白景估摸着煮了三大桶的量,依次把它们装好放到井水里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