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激烈地讨论了上千层楼,但由于融合者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因此帖子的风向一路朝着美术馆和剧院既往的恐怖传说去了,没有人提到传染源或寄生物的事情。
[能控制融合这伪装成正常人生活一段时间才爆发,还能一下子控制两个混沌区,这个案件的寄生物等级不低啊。]
塔塔很兴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去端了它的老巢,把传染源搞到手,我保证吃了它之后能让你觉醒个有用的异能。]
“隔壁帖子都说了,防控中心派出的七个救援队员全都进了混沌区没出来,你确定这是我一个实习法医能解决得了的?”
[单靠你肯定不行,但是还有我啊!]塔塔自信,[咱俩联手,天下无敌!]
许清霁不解:“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恕我直言,我感觉除了昨天看到费声的寄生物之外,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我脑子里制造噪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否定我!]塔塔声音高了八度,[我只是目前处于幼稚态,能量达不到让你异变的程度!再说了,要是你刚才动作快一点把那海鼻涕煮了吃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觉醒异能了!]
一人一水母陷入僵持之际,白秋秋忽然翻身坐起来。
“科研院院长神秘失踪究竟为何?”
隔壁床,白秋秋点开置顶的帖子:“这都三个月前的事儿了,我记得当时科研院官方给出的答复是学术不端引咎辞职来着,原来竟是失踪了吗?”
许清霁愣了一下——和白秋秋相比,他显然更了解这个案件——那位前院长在失踪之前是他的顶头上司。
而对这位上司,许清霁自觉评价非常客观——
一个能把活人卷死、把死人卷活的纯种畜生。
研究生被当成牛马用很正常,但让他一个牛马做一个团的牛马该做的活儿就很离谱了。
因此,尽管当初许清霁听说这位上司辞职的时候,还特地跟着主任去慰问,但踏出院长办公室的下一刻,他还是没忍住,点了个八寸双层大蛋糕,和师兄师姐分而食之,庆祝即将到来的自由。
“这个帖子说,科研院院长是个被诅咒的职位。”白秋秋皱着眉一目十行,“你知道吗?二十年前的老院长就神秘失踪了。”
“嗯。”许清霁被拉回了思绪,淡淡应声。
他可太知道了。
毕竟老院长是他不告而别的亲生父亲。
他至今仍记得父亲走的那一天。
那天阳光晴朗,蝉鸣阵阵,和所有柏城夏季普通的日子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是父母前一天夜晚再次爆发了争吵,而父亲离开的时候,用力抱了抱他。
父亲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而母亲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头,说:“物竞天择,适者融合。世人早晚会看透这个真理。”
许清霁不愿再回忆儿时的过往,揉了揉因为疲惫而跳痛的太阳穴,关上了论坛,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或许是这两天的经历过分离奇,他并没有因为劳累而睡得很沉,恰恰相反,他连续不断地做着噩梦,梦里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和各种令人疯狂掉san的丑陋怪物。
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许清霁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四十四分。
真不吉利啊,他想。
下一秒,一滴水滴在发光的手机屏幕上。
空调漏水了吗?
不对,他们今晚根本没开空调,通风口也不在他头顶上方。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许清霁彻底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手机在锁屏界面亮了几秒,自动熄屏——
黑暗中,距离他不过二十公分的半空,亮着一双猩红的眼睛。
许清霁一个翻身,当机立断从另一侧滚下床。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自下而上照过去——
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
来人的皮鞋开了胶,牛仔背带裤被磨破了好几处,白色T-恤白灰尘弄得脏污斑驳——
不,很难说它还算不算个人。
本该是人头的位置,被一颗硕大的兔子脑袋取代。
此刻,这个兔头人正小幅度原地跳跃着,手握一把巨大的红色斧头,在手电筒微黄的灯光里,歪着头,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许清霁。
下一刻,兔头人冲他裂开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