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我刚才是不是和一具尸体对话了?”
[被你发现了啊。]塔塔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没心没肺地讲鬼故事,[说不定他正是死在老徐找他的那个晚上。]
“但为什么是眼睛呢?”许清霁蹙眉,“刀疤脸、老徐、火锅店的老板——也就是张家姐妹的父亲,和这起拐卖案相关的人,全都没了眼睛。难道说,张圆圆被卖去乌谷木庄园后,所做的直播和眼睛有关?”
许清霁抿了抿唇:“那么张光明和他妈妈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如果兔头人就是张光明,那么他的眼睛是好的,但是丫丫之前又说,她认识的张光明是个小瞎子——那么问题来了,张光明的眼睛是怎么变好的?他为什么会淹死在湖里?他妈妈又是怎么失踪的?”
费声给警方高层打了个电话,要将刀疤脸的案子转给未知传染源防控中心。
见许清霁脸色不太好,他以为是被刀疤脸吓到了,于是拍了拍许清霁的肩膀安慰道:“许法医,还好吗?犯人应该是受到了混沌区的影响,在和你说话之前就已经死了。”
许清霁很快得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长官,不必担心我。”
“可以帮忙查一下步行街混沌区消失的人中,和挖眼睛能扯上关系的吗?”
由于探访时只能一个人去,而费声又是个特例,因此三个人中,只有白秋秋一人被拦在大门外,被迫在瑟瑟秋风里蹲守。
这会儿见他们出来,他从墙角一跃而起:“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那疯子听得懂你的问题不?”
“问出来了。”许清霁一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现在应该听不懂了。”
白秋秋:“……哈?”
许清霁简单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情,白秋秋顿时嗞哇乱叫:“卧槽!哥们儿!怎么啥事儿都给你碰上了!青天白日的,你是不是撞鬼了!”
许清霁:“是啊。”
白秋秋:“嘻嘻,忘了。”
许清霁:“……”不嘻嘻。
旁边,费声把乌谷木庄园的地图调出来:“我们之前调查过乌谷木酒庄的老板,就是刀疤脸说的洋甘菊。传闻中,她是一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跟据小道消息,她已知最恶劣的行为是把三对情侣拆散,一男一女放入不同的房间,给男性下药,给女性一把小刀,在暗网上直播□□和反杀的全过程。”
“线人曾经得到过两张照片,是她给玫瑰浇水的背影。”
“除此之外,我们对她的信息一无所知。酒吧和赌场都有专人打理,查不出什么东西;而由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也没有正面照片,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发布通缉令抓人。”
许清霁盯着那张模糊的背影照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四个多月前吧,也是最近我们的线人才勉强打入内部,有了一定的进展。”
照片上的女人,双手十指完好无损。
那么,服装店的老板娘是谁?
因为那个猪头女人在看到兔头人时才流露出一点人类情感,所以许清霁认为,她是张光明母亲的概率更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混沌区里开起了服装店。
“资料发过来了。”费声调出一份新的文件,“从徐伟——也就是刀疤脸口中的老徐算起,整个步行街混沌区,目前一共吞噬了27个人,且暂时都处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状态。”
“除去已知的老徐在失踪后可能被挖掉了眼睛,其他人并没有和挖眼睛有关系。”
“但这里面有一个人基本可以判定死亡。”费声指了指一个肥胖的男人的照片,“老徐失踪的一周之后,混沌区出现了一次人员大量失踪事件。案件发生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在步行街街口发现了一片人皮,经过和已有涉案人员的DNA库对比,确认属于这个失踪者。”
“这人名叫卢天,是个眼科医生,之前因为非法进行角膜移植而被人举报了,判了几个月。”
“角膜移植怎么还能被举报?”白秋秋很奇怪,“是患者死了吗?”
“不是。”费声摇头,“手术很成功,患者也确实重见光明了。但眼角膜的来源不明,经查证,来自一具在下水道发现的未知原因死亡的尸体。”
“经过我们的调查,没有发现卢天和眼角膜供者的直接关系,也没有证据表明是他为了取眼角膜而杀的人。”
“卢天对此的解释是,他是从一个人那里买到的新鲜尸体——这个被他供出来的人正式老徐。”
“此外,卢天的妻子是张家村的人,他曾经是个入赘女婿,因此很有可能认识张光明一家,乃至于可能和张光明恢复视力有关。”
许清霁暂时没有纠结于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复杂关系,他翻了翻资料,问:“有没有那张人皮的照片?我想知道那张皮的具体样子。”
“证物照片在中心的内网里有,我回去调出来发给你。”费声说,“但我记得那张皮的形状,是一个人从脖子到腰、除去两只胳膊之外的全部皮肤。”
“就像……”费声的表情一言难尽,仿佛回忆起什么鬼故事。
他动了动喉结,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像一件人皮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