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祁夜打算坦白一切,她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缺少对祁夜的了解,无从判断他话中的真假,祁夜随便说句话来敷衍她就能轻松杀死她一大片思考的脑细胞,问来问去得到了的答案肯定是那几句老掉牙的谎言。
谎言说一千遍也没有意义,岳阳不想浪费时间听没有用的信息,尤其现在的天已经很晚了,凌晨即将到来。
岳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道微微的弧度,“你猜错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好奇一件事,从山下到山上这段柏油路上你们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祁夜惊讶于岳阳出色的观察能力,在墓地时他做了全盘的清洁整理出现在大众眼里的时候已经光鲜亮丽能见人了,岳阳是怎么猜出自己的遭遇的呢?仅凭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爬山时的狼狈了吗?
“这很难猜吗?”岳阳锐利的一双美眸来回扫视祁夜,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身上的痕迹,“两只手臂的袖子上有些深色斑点,虽然是黑色的礼服但不小心沾染了植物汁液也会很难办吧。”
祁夜下意思伸手触摸袖口,果然摸到了与柔软布料触感截然相反的硬硬斑点,岳阳的观察的确出色,在攻略的路上恐怕不好忽悠。
不过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业,这样的事业一旦成功能获得巨大的成就感。
岳阳越是冷静自持祁夜就越想看到她沉醉于爱河的痴态,那一定很有意思。
“岳阳,为了见到你我跨越了荆棘丛生的山林,跨越了生死相间的苦海。”
尽管他说得抽象又模糊,岳阳却一下子理解他话里的情景,绷不住冷静的表情,笑得眯起了眼睛。
“祁先生,你该不会是从我家后山的墓园爬过来的吧?若是打扰了我家老祖宗安息就是罪过了。”
祁夜的面色更冷了,暖黄色的灯光都不能温暖他的脸庞,岳阳的话惹怒了他,自从他闯出名头后很少有人敢这么揶揄他,开过他玩笑的家伙多半没有好下场,可惜这些手段暂时不能施展在岳阳身上。
他极有分寸地捏住岳阳的手,力道恰好,既不至于捏疼她也不至于让她摆脱。
岳阳一时间竟挣脱不开,明白祁夜是用了巧劲儿按住了自己的命脉,这次言语试探比猜真假的游戏管用多了,这一手功夫露出来岳阳对他的身份更清晰了几分。
看似是人傻钱多的普通商人身手却超出普通人很多倍,岳阳的身体反应能力已经很快了,想要轻易抓住她的手且卸掉她手上的力量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下意识捏人死穴控制行动的行为证明他习惯一击得手还是下死手那种。
岳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闹钟的声音不停在寂静黑暗的夜色里传播,“松手,祁先生,闹钟响了,该去休息了。”
被激怒的情绪很快平息了下去,祁夜看出了岳阳的小把戏,他一瞬间松开了手掌,柔软温暖略带薄茧的触感划过手心,他有点喜欢这种皮肤接触的感觉,忍不住悄悄捏紧了右手。
“季凡爷爷给你和三子安排好了房间,祁先生你亲爱的狗腿子会接你过去的,我不奉陪了。”
她潇洒起身,明媚又温暖,如一阵风从花园里吹过,迅速消失,无影又无踪。
祁夜遥望她消失的背影,夜幕更加漆黑了,他们存在于光暗的两端,自她走后暖色调的灯光变得暗淡了,染上了寒冷的雪花,风中摇曳的绿色菊花无力的挣扎,逃不掉季节的束缚,秋深露重,谁也没发现细碎的花瓣凋零在夜里。
“三子,过来接我。”
“好勒,得令。”
根据祁夜的指示,三子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他,“老大,岳阳那女人走了吗?管家说只有一间客房收拾好了,我们两个只能睡一间房。”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危机四伏,为了贴身保护祁夜三子没少和他一间房,老规矩,老大睡床他睡地毯,谈不上吃苦。
一夜过去,秋日落雨的清晨几只公鸡按时打鸣叫醒了庄园的客人,祁夜一开门正好遇到何理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没想到正对门住着祁夜,何理尽管好奇却遵守礼节,不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他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笑着问好,“早安,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