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点儿安眠药对你没用,特意为你准备了能药倒一头牛的镇定剂总算派上了用场,我这一针下去,管你是狮子还是老虎,都给我乖乖睡上三天三夜吧。”
风越来越大,雨越下越多,海边的珞珈山像是一叶小舟在浪花里翻腾,一转眼过去了两个小时,三子跪在雨水里狼狈不堪,他的嘴唇被雨水泡得发白,浑身打着哆嗦,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早就倒下了,他喊哑了嗓子声音却丝毫传不到那间温暖的房子里。
如同在自虐一般,越是难受三子越不肯放弃,王汉民看不下去他如此折磨自己,怀着自责的心情冒雨把车子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停在三子身边。
他打着伞为三子遮挡住了风雨的侵袭,在伞下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他拽起三子的手把他往车上塞,“三爷,我不该告诉你先生回来了,这次是我害了你,我给你赔不是了,求求你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不要这样让大家为难了。”
三子用力推开他,黑色的伞像一只风雨里可怜的蝴蝶一样坠落到了地上,王汉民也不生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污继续上来拽三子,三子打定了主意不挪窝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王汉民叹了口气,跪在三子身边苦口婆心劝他,“三爷,你跟着先生的时间比我久,肯定比我更了解先生的性格,虽然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可先生说了不见人就是真的不见任何人,我们应该支持先生的决定,不给他添乱才好。”
三子有点被他说动了,眼神飘忽不定,挣扎的力气小了一些,王汉民一看有戏赶紧顺着话题说,“三爷在先生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要是你淋雨把身体淋坏了那先生就如同自断了一臂,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子不在挣扎,王汉民捡起地上的伞,一边撑着伞挡风遮雨一边背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两个淋湿的人好不容易挤上了车,豪华汽车阻隔了风雨的打扰,王汉民特意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吹着车内温暖的空调三子身上舒坦多了。
他一言不发格外沉默,与往常爱说爱闹的三子判若两人,王汉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他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告诉三爷先生回来了,如果他不说三爷就不会知道,三爷不知道也不会来珞珈山被拒之门外,伤身又伤心,说不得还会伤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
思来想去,王汉民连连叹气,他的人际圈子比较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间糟心事,只好从车子里拿出吹风机连接上电源给三子吹干身上湿透的衣服和头发,“三爷暂时忍一下,车内没带可以更换的衣服,只能先吹干到了酒店再换新衣服,否则湿衣服穿在身上多半会生病。”
此时此刻三子不想理会任何一个人,他闭上眼睛靠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放空自己,任凭王汉民吹干,一个人最失意的时候连脾气都发不出来,只有无穷无尽的疲惫跟随着自己,那是比他人的手更加难以挣脱的东西,他索性不再挣扎随它去了。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很快离开了祁公馆的庭院一头扎进了远处的风雨里,车辆飞速行驶在珞珈山的跑道上,雨刮器永远清理不干净挡风玻璃上源源不断的水流,透过副驾驶车窗三子注视着祁公馆在视线里慢慢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夜深了,祁氏集团大楼内部很多工作人员下班趴在舒适的床上玩着手机进入梦乡,只有零星几个保安打着手电筒在大楼巡逻,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显得干练精神,为了驱赶上夜班的困意他们在对讲机里聊着天,八卦着明星的绯闻和社会上有趣的事情。
和其他公司不一样,祁氏集团招聘的保安都很年轻,因为待遇很好工作轻松很多文化不高的年轻男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保安部执行两班倒的工作调班,上夜班是最轻松的活计,除了晚上不能休息隔半个小时要巡逻检查一遍大楼情况和随时注意监控情况外没啥别的事要忙。
这份工作实在闲得慌,加上夜半三更空荡荡的大楼没人说话让人害怕,保安们互相之间八卦的事情就成了保安部门的潜规则。
“你们知道吗?祁总一整天没露面了,他可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住在公司里的工作狂,一整天没来公司肯定有大事发生。”
一个小伙子神秘兮兮分享着他观察到的八卦,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在对讲机里面听不太清楚,只有少数几个耳尖的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