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春晓。

姜宁宁见到她第一反应是惊了一下，她和春晓这个师姐关系不算太亲近，但印象中春晓是个大方爽朗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追着情郎离开。

而现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当初神采飞扬的模样，她脸色枯黄，面颊凹陷，身材瘦小，整个人像是只剩一把骨头架子。这种情况下她隆起的肚子就显得很诡异，那臃肿的肚皮像是夺去了她全部的力量营养一样，茁壮发育着，和瘦弱的母体形成鲜明对比。

言语已经很难形容姜宁宁此刻的震惊，她感到后背发冷，下意识往卫琼身边躲了躲。

来之前成许就对这种情况有了预估，但看到春晓的样子他还是沉了沉脸色。他伸手在她手腕上把脉，表情更不好看了，“你身体太差了，先跟我们走，回去三师叔给你看病。”

春晓摇头，“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姑娘被困在地窖里，大师兄求你救救他们吧！”

来都来了，人肯定是要救的，但在出发前，卫琼视线在春晓的肚皮上转了又转，问道：“来的这么及时，你也被关在地窖里了吗？是怎么出来的？”

“我没被关押，张郎他护着我，没让我和那些姑娘一个下场。”春晓抹了抹眼泪，“我听到他说今天来了一个商队，队伍里还有女子，实在放心不下就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大师兄！”

春晓说得声泪俱下，姜宁宁已经在反思自己先前的排斥和惊吓，主动去扶大着肚子的春晓。

天风剑派的弟子或许涉世未深，但基本的警惕性都是有的，村民们下在食物里的迷药基本没有派上用场。各自回到房间之前，成许早已经约定了碰头时间，不过一刻钟十五个弟子都到了。

卫琼认真检查了，一个两个精神面貌都很好，完全没有武功受损或者神志不清的样子。

到此刻为止，她没有擅自做出什么可能会改变剧情的举动，成许的江湖经验足够应付状况。如今的天风剑派弟子毫发无损，那么小说里进展到此节点时，他们的状态应当大差不差。

既然如此，他们是如何到了近乎团灭的地步呢？

春晓还在尽职尽责带着路，面对同门的关心和询问，她泪眼婆娑深受感动，表示等救下这些无辜的女子，他们便一起离开。

他们一路都很小心谨慎，快到地窖时身后忽然亮起了火光，有人大喊：“他们跑了！快追！决不能让他们出村子！”

闻言十五个弟子立刻按序站好拔出剑来，转眼便是一个剑阵。

“先救人！地窖里都是干草木柴，若是他们丧心病狂点火，她们会被烧死的！”春晓几乎是在尖叫，“她们都是些不会武功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她们逃不掉的！”

像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一般，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快点火！决不能让这些娘们去报官！”

一边是春晓的催促，一边是紧迫的呼喊，一时的逞凶斗狠和地窖里的人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似乎不需要考虑。

“我终于懂了。”卫琼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我就说这么多弟子怎么会几乎全折，原来是有你这个叛徒在搞事情！”

“你在说什么？”春晓一脸不可理喻，“什么叫叛徒？我们是在救人！还有你是谁？你不是天风剑派的弟子，你有何企图！”

卫琼双手抱胸，“你是才发现我不是同门，还是先前看出来也觉得没关系，反正都是要送死的？”

这一路走来，大家对卫琼的印象虽然有所改观，但和同门比起来，他们肯定是更相信春晓。

除了姜宁宁和成许。

成许将还扶着春晓的姜宁宁拉过来，站在了卫琼身边，一时间春晓看似孤立无援，她崩溃大喊着：“我日日夜夜都在盼你们来救我！为什么你们不信我！为什么？！”

“你只会大喊大闹让他们信你，我不一样。”卫琼十分不讲武德，话音没落人就动了，她袖中伸出两截枪杆，“叮”的一声合成长枪，一枪挑破了紧闭着的地窖大门。

浓烈的迷药味传来，要不是其他人离得远，吸上一口怕是要昏沉半天。这还是迷药散在空气里的效果，若是他们毫无防备下匆忙推门，会落得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故事中天风剑派的十五个弟子，不是输给了水宁乡的刁民，而是死在了春晓这个伥鬼手上。

“为什么？”有弟子仍旧不敢置信，“我们是来救你的啊，你为什么……”

卫琼的动作太快，春晓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她先前的崩溃委屈全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恨意和不甘，“我没得选，没得选！你们知道我这近一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我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