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刘文雍高兴接过封越的茶,畅快喝了口,说道:“事也议完了,我和这几位大人拟议批答,整理盐引改革文书,你若是看这些文书烦了,也可随意翻阅书架上的书籍看看。”
“好的先生。”封越从书架找了几本兵法翻阅。
申时一到,文渊阁的大人们便开始收拾公案准备回家。
封越慢悠悠地收拾着桌案,心想着虽说是拜师了,但也不能这么草率,还是得改个时间,正式登门拜访,送些拜师礼的。
*
魏晓枫上午跟着父亲从通判府署出来,只见大街上好多牙门和侍卫穿梭,街上的百姓也比平时少了许多,一副人人自危的景像。
魏晓枫心慌的放下了车窗,扭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父亲,问道:“爹,街上怎么那么多官差?”
“你问这些做甚?”
“我就是有些好奇。”
魏辛河撇嘴:“你是该管的不管,该学的不学,尽问这些与你无关的闲事。”
魏晓枫一口气提上来正要反驳,转念一想没甚么必要,把他惹恼了免不得又要挨揍。
“哦,对了。”
“啊?”
“朱家被查了,日后朱家那个小哥若来找你,就不要再见了,免得给咱们魏家招惹上麻烦。”
“朱家也被……”魏晓枫瞪大着双眼,惊魂未定,好在朱依已经嫁了人家,否则免不得要吃苦吧?
“如今局势混乱,这几日你便不要出门,听明白了?”
“知道了。”
那晚,魏晓枫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虽说他和朱依只是表面要好,他可能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朋友,可毕竟从小到大他身边就这么一个玩伴。
那天从他家中跑出来,他便知晓,他和朱依大概一辈子也没办法做朋友,但心里也是希望他能好的。
他翻了个身,捏着手里的白玉小兔,轻叹了口气:“这日子何时能是个头啊?”
如同关在笼中的鸟儿,不得自由,连命运也无法左右。
突然,窗门被叩响了几下,他以为是风吹的声音,等了会子又被叩响,他才觉得不对劲儿。
“谁?”
窗外映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魏晓枫觉得有些眼熟,裹了被子挪着小步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的一瞬,那人就势抱臂趴到了窗台上,银质面具将他的脸覆盖得严实,露出的那双眼,如晦暗的夜中最明亮的星辰。
“阿越哥哥!”魏晓枫察觉自己太大声,一把捂住了嘴,好在没有惊动守夜躲懒的下人,这才压低着嗓音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
“你……你不怕被抓呀!”
“外头真冷,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这,这不太好吧?”
“我不会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进屋坐一会儿就马上走。”
魏晓枫犹豫再三,又不忍心他在外受冻,迎着他恳切的双眸软下了心肠,“那你进来罢。”
他开门将封越放了进来。
屋内的炭火已经烧得不旺了,守夜女使也未来添,屋内其实也没暖和多少。
魏晓枫抖如筛糠,抱紧着厚实的棉被坐在杌子上埋着头盯着快熄的炭火发呆。
封越其实并不觉得冷,又或者说经历过北川那种极寒天气,这点寒气都不提一值。
他装模作样的伸出手烤火,抬眸打量着沉默的魏晓枫,看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
“你不乐意我来找你?”
“不是,”魏晓枫还是有些怨念:“这天儿也太晚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这么晚过来了。”他实在想他想得紧,又别无他法,便只能深夜翻墙过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