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闯被无视了,火气忽然就一冒三丈高。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宋未暇的那只手。
宋未暇骨头软,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么高傲。
宋未暇不喜欢被人碰,马上甩开,人就往厨房走。他当封闯是个小混混,一个地痞流氓,一个替别人打杂工的手下。
封闯走过来,直接将宋未暇两手按住抵在了冰箱上。
“喂。”封闯咬牙切齿地往他耳朵边灌气,“我当你是跟谁结过婚呢。原来是给别的男人做妻子去了。那一定是你挨操吧,总不可能是傅鸿桐那种人被你操。”
宋未暇听他语气粗俗,用词直白,简直不堪入耳。
“你正常点,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宋未暇用力甩开他,“给点颜色开染坊。”
封闯吃饱喝足,神智也有点懵,这一下竟然就被甩到地上了,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坐在厨台前边的地上,乐起来,用力搓了两把头上的毛:“我哪知道你不言不语消失好几天,就是去给别人当保姆了。”
宋未暇用力剜他一眼,把衣服整了整:“不然给你做保姆?你不就是少吃了几天白饭,心里不乐意了么。刚刚也给你吃了,该消停了。”
封闯又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桌边抽烟。宋未暇看他直接在屋子里吸烟,污染环境,走过去赶他出门抽:“这里不让吸烟。”
封闯不耐烦说:“你规矩怎么这么多。”
宋未暇把他的背一搡。封闯磕掉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行了吧。”
宋未暇想说这就规矩多了,让你去傅家那才叫见识大场面。但他不想说,和封闯面对面坐了下来
封闯脸色有些疲态,“我们聊聊吧。”
宋未暇嗯了一声。
封闯把伤了的右手托在桌上,呼吸间有股烟草味,刚刚抽了小半支,根本没吸多少,连一点瘾头都没舒缓。
他用手托着一侧的脸颊:“你叔好多天没来这间屋子了。”
宋未暇顿了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抬头朝他看一眼的时候,情绪复杂。
“你怎么一直在这里晃悠。”宋未暇说,“你不替你头儿盯别的人了?这里都解决了。”
封闯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吃撑了还是没吃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墙壁。
墙上空无装饰,洁白的墙壁上只有吊灯。
“你把这屋子的东西都收拾掉了,是要搬走了么。”封闯用手指搓了搓脸,皱眉,两道浓眉拧得深浅不一。
宋未暇未言语。封闯又继续自顾自说:“我跟你一样失业了,不想干了。成天跟个鼻涕虫似的黏在别人身上索钱,也是烦人。”
宋未暇听到第一句话,心里有点不爽,但到底没说什么。他望着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说:“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封闯摸着他那条伤臂,可能在思索,答得很慢,“先晃着吧,哪天混不下去了再走人,到其他城市去碰运气。”
宋未暇和封闯聊了半小时。之后他该走了,毕竟傅家还有个张牙舞爪的男人在。
出门的时候看封闯还想勾肩搭背。宋未暇往边上一闪,“现在不是单身了,比不得以前。”
封闯愣了一下,站在原地,隔了一会儿一哼声:“有夫之妇了不起?”
宋未暇憋着一肚子的气,不打算跟他一般计较。两个无业游民走出了小区,一前一后地在门口各自道别。
等到自己真正的退租这间屋子后,也许他俩就不会再见面了。
宋未暇的思绪慢慢地游移过去,在某一个路口,忽地停住了要闯红灯的脚步。
他往后继续退,退到斑马线后面当良民。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辆黑车疾驰而过。
车上坐的是傅衡江,对方也与他四目交对。
一切都很快,绿灯转红的片刻,那黑车上的司机就把傅衡江载到了对面的路上。
宋未暇收回视线,继续专心等绿灯。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一次对望。
傅衡江坐在车上扒着窗缝。他旁边的妇人眼戴墨镜,“看什么呢。”
“没什么。”傅衡江转过眼,勾唇,“看见一个好玩的小东西。”
妇人说:“这么大人了,成天只想着玩。你二哥都继承家业了,而你呢,这么下去以后一勺汤都轮不到你。”
傅衡江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往后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他如此英明神威的母亲也斗不过二哥,何况自己。
傅芮摘下那遮挡刺目光线的墨镜,斜望自家儿子,换了个话题:“妈妈给你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明天去见见。”
傅衡江立刻抱怨:“我年纪这么小,还没毕业,结什么婚。”
傅芮盯着玩心不减的傅衡江:“在你二哥面前装一装就行了,你娘我还不知道你的算盘。”
“妈。”傅衡江笑了笑,“你跟我说说二哥的男人吧。”
傅芮原本闭上的眼又睁了开来,有气无力地呼气,淡淡地合着手掌:“那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就会听你二哥的,你二哥把他往哪指,他就往哪放炮,蠢人一个,不值一提。”
傅衡江的笑意敛了一点:“这男的把我当小孩子看呢,居然敢说我是小孩,逗我玩。我不想放过他,你说我该怎么做。”
“看他自取灭亡就行。”
傅衡江微微张嘴,“什么意思”
傅芮想起三年前得罪了他们所有傅家亲眷的宋未暇。
她望着天上的流云冷笑:“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家族争斗的恩怨。你看你二哥,是不是还挺宝贝他那男人,处处替他说话。三年前时还不是一样宠,最后不要了,一脚踢开这男的。所以我说这男的眼光浅,看不到长远的计划,要是个聪明的,这一次也就不会又紧巴巴地回来做他的傅家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