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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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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不用管,反正我流离惯了。去哪都可以,倒是你这养尊处优的,能吃苦么。”封闯说话时语气不严肃,反倒隐隐夹杂着些许期待,忍不住用手捅他。

宋未暇却没搭理,而是低头仔仔细细看下去。

地面上翻箱倒柜地散落着几只行李箱,都是封闯的裤子袜子。

宋未暇挤出几个字,“我洗?”

封闯与宋未暇对视,过了差不多十几秒。

他赶紧抬起手,连着摇摇掌心,“算了算了。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了,之前来香江打拼过,住这里,那时候还有个人挺好的爷爷收留我,这些衣服都是那几年的。”

显然可见,当那爷爷去世,这里很快就缺少人定期打扫,房子里家具摆设,都脏乱不堪。

宋未暇抿紧嘴唇,吞下声音没再说。等到封闯晚上再提着袋子过来,屋里早已焕然一新。

只见地上干干净净,衣架上挂着裤袜。

封闯快步进来一手撑腰,定睛看着宋未暇忙忙碌碌。地方窄小,却也算五脏俱全,至少什么灶台厨锅都一个不缺。

封闯看着宋未暇腰上挂的围裙,一竖大拇指,“开眼了,我彻底对你改观了。”

宋未暇侧了侧脸,便回转过身。

封闯又挪过来,贴着宋未暇身子低下脸来,一脸惊喜地笑了笑。他平日里带着一身吊儿郎当的悍匪之气,一旦笑了,倒显得亲近,还有些孩子气,“我还以为你五指不沾阳春水呢。不是说不做么,怎么又忙活上了。”

宋未暇自是不会多说,言简意赅地点头,很快一笔带过,“那我给你做的饭都白做了么。反正算谢你的。”

封闯也并不在意,提起袖子,却发现插不上手,只得又转悠回衣服前。宋未暇头也不回,解释,“等哪天空了有太阳,我再帮你推到外边晒晒。”

封闯嗯了一声回道,“我订好票了,绝对放心,是我以前的兄弟给我私下搞的。我们偷偷地出去,绝不会被发现。”

宋未暇心一跳,“什么时候。”

封闯用手捡起碗里的一条青菜叶片,音调懒懒,“不出意外下周一吧。这些衣服你都洗了一遍,那估计到时候,也都干了。”

宋未暇点头,却不再透他和傅鸿桐搬出去,在外边也同居过一段日子的底。

那时算新婚,婚姻关系还算和睦温馨,三不五时的,宋未暇也会常常洗手作羹汤。因这段经历打底,宋未暇再做起照料人的家务来,也还算得心应手。

宋未暇侧着身,每次强迫自己别回忆,每每不自觉旧梦重温。

那是新婚燕尔时,揣着满心期待,做任何事都抱着想和傅鸿桐长长久久的心。

梦到菜变凉,等不回傅鸿桐。宋未暇一个人枕着手臂在餐桌睡着了,头歪了一夜导致次日醒来落枕,慌慌张张抬眼。

眼前仍是一桌冷盘,热腾腾的菜全变垃圾,倒进桶里了,宋未暇鼻子发酸。

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想着这些往事,宋未暇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痕,是他不肯承认,等到醒来就立马擦干的一滴泪。

他不想承认自己还爱着傅鸿桐,像枯木等不来归雁,像古佛边的苍凉残烛。只要一想起来一定心痛,像是刮了耳光,脸孔火辣辣的疼。

恍惚间有人靠过来,卷起了清凉的气息。

那阵味道十分好闻,是傅鸿桐的香水味。傅鸿桐固定用这款香,多年来不变,不曾看他换新。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异样丛起。

宋未暇睁眼,心头颤了下。在黑暗里,他感觉到床头坐着一个男人,似曾相识的味道从他皮肤里散发,让人心生惶惑。

一瞬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在梦境深处。他牙齿发抖,心里却告诉自己不要慌,捱过噩梦明天就能启程走了。

傅鸿桐的低沉的嗓音打破宋未暇一切幻想:“你终于睡醒了,也该回家了。”

宋未暇没回答。他沉浸在震愕中难回过神,好容易脑子一机灵,下意识缩了进去。

紧接着他立刻被人拉了回去,这下整个人窝进傅鸿桐的怀里。

这本该是个温情的动作,傅鸿桐果断粗暴,倒显得急不可耐了。做完以后,他大概意识到心急,缓了缓劲,眼皮子一掀看着周围。

傅鸿桐今天来得急,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赶来了,以至于下巴来不及刮净,一路颠簸辗转才赶到这里。

“你一人住这?”傅鸿桐扫视周遭,只见这屋子极为拥挤,这么张床,也只容得下傅鸿桐和宋未暇两个人一坐一躺。

勉强与他挤了挤,身体和身体之间已经皮肤相触。傅鸿桐还感觉到他洗了澡,浑身带着一股沐浴露的芬芳。

宋未暇沉默不言。

傅鸿桐也未在意,他却不知道一件事,当自己面无表情时,就算再焦急忙乱了,也还是完全看不出丁点痕迹。

譬如此刻在宋未暇的眼里,傅鸿桐压根就没有一点失而复得的惊喜或是愉悦。

宋未暇只觉得傅鸿桐看上去格外的骇人。大概是傅鸿桐很少不修边幅过,下巴上泛着浅青色,两眼里还有血丝缠绕,人很疲惫,表现在脸上却像风雨欲来的平静。

这样的傅鸿桐,宋未暇看着更心生害怕了。

二人在黑暗互望,宋未暇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从他怀里脱身,以免遭受雷霆之火。

傅鸿桐则在漫长的沉默里没等来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依旧冷静,“你和人住在一起么。”

这张床虽然小,但要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倒无意中能增添别样风味。比如现在这样,如此暧昧和怦然心动的距离。

宋未暇蠕动嘴唇,喘了一下,终于嗫嚅:“我反正让你颜面尽失了,外边都是讨论我们的,不如你就顺水推舟,把我休了吧。”

“理由呢。”傅鸿桐淡淡笑了,“你是觉得我大费周章,顶着全城人的笑话把你娶回来,就是让你这么玩弄我的。”

宋未暇见情势不妙,自己又被傅鸿桐桎梏住了,眼见着天就要亮起来。他害怕到了约定的时间点,封闯准时抵达,更怕还没到准点,自己就被带走。

胜利近在眼前,是个人都心有不甘。宋未暇只好咬着牙根,又说:“你把一切都推我头上吧。我水性杨花,我不知羞耻,我不要脸,我不知好歹,我是个贱人,你不要我了,你就这么说我吧。求你……休了我吧。是你不要我,你也不会有损失的。”

傅鸿桐越是听到后面,脸上笑容越浅。眼皮子轻轻一转就把那双几夜没睡好的眸子射过来。他把手搭上来,隔着宋未暇的衣服揉了揉。

傅鸿桐素来就难让人猜心思,这时更甚。

宋未暇几乎不敢出声,总算被傅鸿桐放开了重拾自由,马上批了外衣,埋进角落里瑟缩成团。傅鸿桐之所以撤了力道,是起了身,在屋里踱步。

这间码头小屋的环境并不算好。很难想象,竟比宋未暇之前租的还要恶劣。

傅鸿桐沉住气,看了一圈这比猪还不如的地方,拧着眉头反问宋未暇,“你放着舒适宽敞的大房子不住,跑这鬼地方来,别跟我说是为了体验生活。”

宋未暇自不敢说自己明天的计划,满心思想搪塞,支支吾吾地一垂头,干脆说:“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傅鸿桐瞳孔微缩,负着手再也没答复。

他对宋未暇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工作总干不长么。一旦签了合同,就不能任性,要履行到底。”

“你把我封杀了,我还怎么工作?”宋未暇立时反抗。

傅鸿桐瞥他一眼,“你激动什么。签了几份合同你不知道?下床,起来,我的车就在外边,别闹了。”

宋未暇见软声软气不管用,硬起脾气还是不奏效,就一动不动与傅鸿桐僵持。傅鸿桐忽地朝他走来,他一吃惊。

傅鸿桐一直不爱脾气外露,之前不小心在傅宅,当着助理和老管家的面失控一次,已是少见。

他走到只剩几步的距离时,戛然而止又转过身去。

宋未暇忽然意识到架子上那排封闯的衣服,而傅鸿桐面向的地方,显然就是衣架所在。绝对不能牵连封闯,宋未暇和傅鸿桐的事情只能内部解决,无辜的人不该波及。

宋未暇想也没多想,喉头滚动了下,声音先发制人,叫住了傅鸿桐,“我,我随你回去。”

他不动声色握紧手心,悄悄藏了手机。刚才封闯来信息,说他凌晨五点会到。

宋未暇须在封闯赶到前先支走傅鸿桐。

傅鸿桐脚步一僵,插在兜里的手微松,嗓音都有些变调了,“穿好衣服,先上车。”

傅鸿桐大步流星地关上门走回了车上。车里人不多,司机开了一盏小黄灯。

瞧眼傅鸿桐,司机也不敢多话。只见傅鸿桐靠在座椅上,整个人颓唐而懒怠。

窗外夜色深深,香江的码头海波翻浪。远处还有夜归的航船在海里停停走走。

傅鸿桐闭着眼睛,耳边回荡的却是宋未暇的恳求:他想与自己离婚。明明才复婚不久,傅鸿桐想不明白,怎么又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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