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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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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么和我交朋友的时候,你一定只想起了利益、忘记了原则吧,克拉布级长?”西里斯笑着说,“你自诩聪明绝顶,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漠视生命的混球,一个天性残忍的布莱克?所以是我身上的哪个部分让你觉得有利可图呢?——是我的姓氏所代表的财富地位,还是我作为掠夺者一员所掌握的校园能量,或者是我本人拥有的关注度?”

“西里斯!你别这么说,谁跟你交朋友会是出于那些理由啊?!”詹姆连忙去拽他,试图阻止他既侮辱对方又侮辱自己的行为。但是西里斯一把挥开了他,一双灰眸被狂怒和痛苦染成了浓郁的深黑色,“可他不是你,詹姆,他压根不愿意理解我,只把我当成一个棘手的怪物!——没错吧,级长先生?你还真是不谨慎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忽视了我可怕的本性,眼看着我毁坏了你经营多年的名声,如今你骑虎难下了,才急急忙忙地想要与我撇清关系……你对名声和利益的在意远远超过对原则的坚守,后者只是你精心为自己打造的圣光而已,用来遮掩你贪婪的吃相!……你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圣光被我污染呢?幸好梅林多给了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我送进阿兹卡班里去,就又会变回那个清白无辜、前途无量的优等生了——”

“……我哪里清白无辜,西里斯·布莱克?”艾德蒙轻声说,“今晚该进阿兹卡班的人,不止你一个。”

他终于不想继续粉饰自己了,像一个任由审判的死刑犯一样,在西里斯面前摊开了手掌,露出了掌心中一把被揉碎的流液草。詹姆顿时恍然地“哦”了一声,从西里斯的袍角处摘下了一片一模一样的草叶,“我还奇怪呢,这种东西怎么会粘到西里斯身上?……这是你故意撒的?——你把它们撒到了通往尖叫棚屋的地道里?这有什么用?”

“没错,是我撒的,”艾德蒙坦然承认道,目光平静如水,声音和缓而冰凉,“我之所以做这件事,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使魔法部误判斯内普在今夜出门的理由,把莱姆斯和西里斯从这桩案件中抹去。至于剩下的这部分草叶……我原本想撒在斯内普的尸/体旁。”

”……”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角落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詹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西里斯也愣住了,没说完的质问全部卡在了喉咙里,有点茫然地听着艾德蒙继续自首,“——因为流液草里含有很多特殊的元素,即使被烧成灰烬也很容易检出;而斯内普的尸/体却不同,只要经过足够高温的大火焚烧,就会成为一堆无法还原的残渣,没有人能通过残渣来判断他的真实死因……我原本是这么计划的——在地道里撒一些流液草的碎片,带着两枚火灰蛇卵赶到尖叫棚屋里,如果看到了斯内普的尸/体,就想办法在莱姆斯身上泼上防火药剂,然后打碎蛇卵的冷冻瓶,引发大火焚尸灭迹。等到邓布利多赶来捞走了我和莱姆斯,计划就成功了,魔法部只能看到一个学生被意外烧死的现场,那么莱姆斯和西里斯就可以顺利脱罪——”

“可是,可是,”詹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第一次结巴起来,“可是你想让斯内普死无全尸,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啊,很过分。侮辱尸/体、销毁证据、共谋杀人……这些罪名足够把我送进阿兹卡班里去,”艾德蒙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表情中透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今天晚上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放纵了自己的恶念,险些加害了一名受害者,我永远也不会清白无辜了……詹姆·波特,你不用感谢我救你,因为你也救了我。如果今天你没有出现在尖叫棚屋里,我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不会迈出无可挽回的一步……”

“而斯内普重病的父母还在等他回家,”艾德蒙微微发抖地捂住了脸孔,“毁掉他的尸体必然会伤透他父母的心……我是有罪的,我手上沾了他的血,我永远欠他父母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了。”

“……可你毕竟没有真的做出那些事啊,干嘛要为没发生的事情难受呢?”詹姆忍不住说。

“所以确实是我引你堕落了,是吗?”西里斯说,“你想要摆脱我?”

艾德蒙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手,与西里斯对视着。深夜的楼梯间似乎被遗忘在了时间之外,只有壁灯忽明忽暗,把一站一坐的两人映照得如此相似——他们的半边身体都深陷在黑暗里,另外半边却沐浴着光明,似乎被彻底地切成了两份,作为半人半鬼的怪物生活着。在那一刻,他们都在对方的目光中找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痛苦——他们是相互理解的。艾德蒙笃定却灰心地想着。所以今晚的争吵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这种理解反而会变成相互攻击的利刃?……难道两个相似的灵魂注定碰撞不出明亮的火花,或者只是西里斯不想要一个同样在深渊中挣扎的伴侣、更想注视着天空中那轮热烈的太阳?

那他能怎么办?他心地丑恶、行事阴毒,永远都变不成詹姆·波特……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帮助莱姆斯和西里斯的人生重回正轨。

因为心里转着这件事,所以当邓布利多校长上楼来以后,艾德蒙抢先自告奋勇,第一个随校长进屋去汇报情况了,只来得及给詹姆留下了一句告诫,“一定记得我今晚说过的话”……“记得他说过的话”?西里斯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内心突然感到了一阵虚无。原本充盈胸腔的种种激烈的情绪——愤怒、痛苦、委屈、失望……一瞬间就像泡沫一样破灭了,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空洞。他开始觉得冷,之前与艾德蒙相处的点滴回忆似乎都化成了冰块,沉甸甸地坠在他的胃里,坠得他几欲呕吐。于是他轻轻抱紧了双臂,望着脚下的楼梯,低声询问詹姆,“他走了。你真打算按照他的话去做吗?”

“这个……”与这五年间的哪一次交谈都不同,詹姆竟然没在第一时间给他支持,而是迟疑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很讨厌他,哥们,”他试探地想要搂住西里斯的肩膀,强颜欢笑道,“但我不得不说……他的某些话听起来确实……挺有道理的。”

说完,詹姆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西里斯的反应。然而西里斯只是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是吗?具体是哪些话有道理呢?……‘我应该被关在布莱克祖宅里后悔终生’的那一句吗?”

“……”詹姆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咬紧了牙关。

今晚他实在积压了太多不良情绪了,是他以前顺风顺水的人生里从未经历过的……现在所有的担忧都在他的心中翻滚,无论是莱姆斯的秘密还是西里斯的未来,全部都悬而未决。他担心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然而西里斯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在想着与克拉布的口舌之争——他终于炸了。

“西里斯,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詹姆强行掰过了西里斯的肩膀,拼命压抑着火气问道,“我担心你、担心莱姆斯,希望你们全都好好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知道克拉布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建议你去认错,确实是为了你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难道真的觉得自己一点没错?还是真的不想在霍格沃兹里待下去了?我真是搞不懂你——”

他说着说着,越说越生气,怒火越烧越旺,却在看到西里斯的表情后,突然噤了声。只见在灯火之下,西里斯突然抬起脸来看他,竟然冲他很淡地微笑了一下,一双深湖似的眼眸里漾开了一层浅浅的水光,但还没等他看清,就又飞快地消失了。“你搞不懂我是对的,詹姆,在正常情况下,你本来就应该搞不懂我,”西里斯用平静的、疲倦的声音说道,那个微笑仍然僵硬地挂在他的脸上,像是被他努力钉上去的,“这些年难为你了,对不起啊……”

“……对不起,让你认识了一个布莱克家的怪物。”

随着话音落地,西里斯站了起来,用魔杖在他和詹姆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然后不再理会詹姆焦急的大喊,头也不回地跳上了旋转楼梯。当墙壁在他身后合拢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捂着胃蹲在了地上,眼泪倾泻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

而在此时此刻的校长室中,邓布利多刚听艾德蒙讲完了今晚的经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克拉布先生。今晚你拯救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行为十分英勇,我会给赫奇帕奇加上五十分的。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记得叫布莱克先生进来,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他确定。”

但是艾德蒙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校长,我可以向您打听一下,您打算怎样处置西里斯吗?”艾德蒙轻轻抚摸着手里的茶杯,神色不忍地问道。虽然他没有抬头,却能感到头顶上许多老校长的肖像都在盯着他瞧,“……西里斯他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您不是也说,斯内普身上并没有任何狼人制造的伤痕吗?”

“确实没有,”邓布利多端详着他,十个手指的指尖碰在一起,“但是克拉布先生,在一个多月以前,斯蒂芬·埃弗里使用黑魔法攻击学生的时候,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当时却是你亲自作证,协助我和魔法部将他驱逐出校的——你觉得他的行为与今天布莱克的行为有什么不同?”

“……”艾德蒙硬着头皮说,“埃弗里的行为是带有战争性质的排除异己,西里斯只是…出于私人恩怨……当然,具体到每个受害者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不同。”他看到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只好颓然地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刚才那么说,只是因为西里斯是我的朋友。”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为自己的好友辩护,其实是人之常情。我相信你之前阻止他的时候,也鼓足了勇气。好了,我答应你,我会慎重考虑给予布莱克的处罚,你可以——”

“校长,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个……不,两个请求,能请您多听我讲几句吗?”艾德蒙突然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抢在对方拒绝之前,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第一个请求是,我希望您可以收回我的级长职务。”

校长室里倏地一静。

在邓布利多打量的目光中,艾德蒙微微苦笑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会后悔,但是事实恰恰相反,他反而觉得心中有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浊气,抬手抚摸着胸前那枚凹凸不平的级长徽章。在他面前,之前在打盹的老校长们也陆续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整面墙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仿佛他是某种有趣的表演动物。而邓布利多正坐在这几十双眼睛中间,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有什么理由吗,克拉布先生?今晚我并没有要惩罚你的意图,而这个赫奇帕奇的级长职务,更是你曾经拼命争取到的——当初挑选级长的时候,我确实在你和史密斯先生之间犹豫过一段时间,最终是你那封自荐的长信打动了我。

“我还记得,那封信里放着你前四年的成绩单、你和博恩斯小姐制定的‘学生不良行为扣分细则’,还有你对未来工作的一些规划,既公正又不失人文关怀。而且事实证明,你也没有让人失望,在你任职级长的这半年以内,每一位院长都对你的品格赞不绝口。请容我冒昧地推测,成为级长是你这四年以来不懈努力的目标,甚至是你人生规划的一部分——现在你突然提出辞职,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是因为我马上就要辜负您的信任了。”艾德蒙低低地说道,“因为我想向您提出的第二个请求,既不公平、也不正义、更不光明,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他按住徽章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因为我不配做赫奇帕奇的学生,更不配做同级学生的表率。所以我要提前向您交出我的级长徽章,以免让它蒙羞。”

“叮”地一声,艾德蒙扯下了自己的徽章,不再留恋地把它推到了邓布利多面前。刚才徽章尖锐的棱角刺破了他的手指,上面还沾着一滴鲜红的血,把他的眼睛映出了一层似有似无的血光。在这间办公室里,很少会出现见血的情况——墙上的老校长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邓布利多却好像并不意外,只是伸出手指扣住了徽章,把脸上和蔼的笑容收了起来,语气平静而不失严肃地说,“我明白了。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有必要的话,那么我确实有些好奇,你打算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请求来了。”

“再喝一点茶水吧,你可以慢慢说,”邓布利多用魔杖点了点茶杯,“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我的红茶,这已经是你第四次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吧,艾德蒙?”

……就在邓布利多叫出艾德蒙名字的那一刻,校长室里的气氛悄悄变了。邓布利多把双手从桌面上拿了下去,五指交叉地放在了膝盖上,用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注视着艾德蒙。整个房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带有对抗意味的谈判现场,然而艾德蒙轻抿了一口茶水,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把折磨了自己一整晚的道德顾虑全都收了起来,用他那更加真实的、冷酷无情的、但从来不肯示于人前的一面回应了邓布利多的注视。

“确实是第四次,校长,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宽容,”他十分礼貌地说道,“我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既然今晚的事故牵连如此广泛,您应该也觉得难以处理吧。您身为霍格沃兹校长、职责重大,有很多事情都不便亲自动手,就像埃弗里事件中,您不能主动去联系魔法部进行调查一样,否则会被政/客们视为干政。但如果换成我去做,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学生,没有人会怀疑我用心不纯——”

艾德蒙:“我希望我能为您所用。如果我保证能处理好今晚的事故,在不伤害任何无辜者的前提下,抹除掉一切不良影响……您能再给西里斯一次悔改的机会吗?就当这是对我能力的一次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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