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伯原本想把他带到烂尾楼好好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榨出来,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们在警局对面的咖啡店坐下。
这个时间咖啡店里没什么人,老板把他们要的咖啡端过来就跑到吧台后面的休息室去了。
他们坐在墙角的四人卡座,威尔伯背对吧台坐在最外面,杰森和查理斯坐在他对面,杰森靠外把查理斯挤在墙那边。
威尔伯拿勺子在咖啡杯里慢慢转动,搅出一个慢悠悠的漩涡,“你没想过逃跑吗,离开这个镇。”
查理斯说:“没有用,这几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能找到他想找的每个变形怪,不管跑到哪,曾经有一个任务失败面对猎人还说出了目标,他跑到非洲了。”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父亲召集了所有人,让我们看着他拿一把银质的勺子把他活刮了。”查理斯的眼睛像一潭死水,“他当时没有被绑住,就站在那,叫的很惨但是一动不动。”
杰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这个所谓的父亲值得阿卡姆给他保留一个床位。
威尔伯:“这么神奇吗,具体是从那一年开始的你知道吗?”
查理斯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父亲找到的,估计是八九年前吧。”
查理斯向后靠在了卡座靠背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威尔伯:“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防止意外我还是问一下,玛丽本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火着起来之前她就死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威尔伯问。
“怪物?”查理斯说。
威尔伯:“你们的父亲不会给你们起名字吗?”
查理斯:“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就快死了。”
威尔伯:“反正你都要死了,不打算自己给自己选个死法吗?”
查理斯往前坐了坐,靠近威尔伯,“你想让我干什么?”
威尔伯:“我该怎么称呼你?”
“查理斯。”
“不是我想让你干什么查理斯,就像你说的,你注定活不过今天,生命只剩下几个小时,最后的时光你想做点什么呢?”
查理斯耸耸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威尔伯,“我想在这和你同归于尽。”
威尔伯笑了一下,双手撑在下巴上,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果你觉得你人生的痛苦都和我有关那现在就动手吧。”
“咔”的一声,杰森打开了手枪保险。
查理斯好像没听到一样,就只是看着威尔伯。
咖啡凉了。
查理斯拿起已经没有热气的咖啡,看着倒影里这张属于那个菜鸟白痴警察的脸,记忆里这个傻子每天偷奸耍滑,耍赖犯蠢的度过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前二十年。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还会这么过下去。
他抬起头问威尔伯,“你们猎人,是生下来就是猎人吗,大猎人生下小猎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威尔伯专注的看着查理斯,笑了一下真诚的说:“算是吧。”
查理斯问:“从出生开始接受训练,没多大就上岗和异种打生打死。”
威尔伯:“不至于从出生开始,人类质量没有异种那么好,还是要过几年。”
查理斯:“异种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呢,知道的更多,越知道怎么才安全不是吗?”
威尔伯:“每个猎人入行的理由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他想起刚睁开眼的时候梅根溅到他脸上的血,“当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全貌,你就有责任去做点什么。”
查理斯:“责任吗?”
威尔伯:“责任吧。”
查理斯问:“你觉得你死的那天,会想点什么,会后悔吗。”
威尔伯拨动手里的咖啡杯柄,“我也不知道我会想什么,但是应该不会后悔。”
查理斯:“好吧。”
他轻轻晃动杯子,菜鸟警察的脸在杯子里扭曲,“你能在半小时之内搞到点血浆吗?”
威尔伯微笑起来,“当然可以。”
十分钟后,杰森在外套里藏了三袋血浆走进来,咖啡店里只有威尔伯,查理斯不见了。
杰森:“那个变形怪人呢?”
威尔伯指了指厕所,这时厕所里走出来一个背影和约翰有八分像的中年男人。
他走到他们的桌子前,拿走了杰森手里的血包,在衣服里不知道鼓捣了什么,藏得严严实实。
他对威尔伯说:“不知道你和我的父亲谁会先下地狱。”
威尔伯依然笑眯眯的,他对查理斯挥手说:“再见。”
查理斯转身走出咖啡店,直直地向警局走去,在警局门口大喊。
“是我撞死了玛丽本!我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