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中的杂志,卖力地向她推销自己的好哥们:“我记得小乌鸦经理好像不小心碰到他的腹肌,还为这件事道过歉呢。”
“我忘记了。”
被提起黑历史的她木着脸望向站在玻璃门外,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侧身拉伸,对他们的讨论浑然不觉的牛岛君。
他的呼吸平稳,腰侧的鲨鱼线随着胸膛起伏若隐若现,似乎每次吸气都能把周围的阳光纳进肺中,在呼出的瞬间化为力量,注入到四肢百骸。
“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她毫不客气地点出天童抢话的心思:“模糊归队的时间,不让牛岛君意识到自己处于‘被鹫匠教练放逐’的状态。”
没想到思绪被看穿的红头鹦鹉愣住,翻阅杂志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才眯起眼,慢吞吞地回复:“如果我说‘没错’的话,小乌鸦经理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她无所谓地耸肩,“那是属于牛岛君的个人课题。”
“但是——”
小早川元夏故意拖长声音,等红发少年快要沉不住气,准备开口追问时,才补上一句:“牛岛君母亲的联络方式,其实我也有存下来。”
再制造一通让校长头疼的告状电话,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
“诶?”红头鹦鹉震惊,“小乌鸦经理和牛岛君的家人关系这么好?”
“也不是啦……就是接到过她的来电并且记住了而已。换成我在现场也会想办法帮忙的。”
她别开眼,逃避对方好奇的视线,示意他侧过头往外看:
牛岛若利的剪影单薄地投在粗糙的树干上,他橄榄色的眼睛抬起,视线直直地过蜿蜒曲折的山路,指向远处某个常人不可企及的彼岸。
“有这份执着,牛岛君做什么都会成功。”
“在可以预测的未来里,他的人生成就绝对会比我高上许多。”
她扯了扯身上过于宽大的黑色T恤,试图让它看起来稍微修身一点,摸到已经起球的棉质布料后又马上松手选择放弃:“搞不好以后能在「情热大陆」之类的节目采访上看见他。”
“那样的话,将来我在电视里看到若利君大杀四方时,就可以用‘我当年可是牛岛的队友哦!’去跟其他人炫耀了。”
天童兴奋地鼓掌:“到时候就让他在‘当初的朋友’这个环节上提起我们。”
“我就免了。”小早川元夏摆摆手,缩起脖子,“我还是想过平静一点的日子。”
就像现在一样,永远穿着不起眼的黑色衣服,融入商店街热闹的人群就像一滴水掉进大海里一样简单。
要是被人发现球场上闪闪发亮的天才和现实生活里黯然无光的怪物曾经是朋友,那多尴尬。
“这样就好。”她下了结论,催促面前的红发少年,“赶快让鹫匠教练恢复你们的正常训练才是正事。”
每天在森林公园里长跑只能维持基本的体能训练量,对提升球感、增进队友之间的磨合这种可以左右比赛结果的关键事项毫无帮助。
更别说有人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摸鱼上,捧着最新的Jump爱不释手,非得把上面连载的漫画全部看完才肯离开。
“没事啦,我可不是若利君那种立志要成为王牌的全能型选手。”天童满不在乎地砸了咂舌,“在场上的话……只要发挥全部的直觉天赋,把对手的球统统拦下来就够了。”
“「预测怪物」——他们都那么称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