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忒斯靠在桌子边埋头躺着一会,起身舒展四肢,深深从喉咙里挤出舒适的感叹,“还差点摔到地上呢,我可不敢再带着她爬树了。”
莱戈拉斯却皱着眉,“这几天里,你没来找我,都是陪伊芬瑞尔去了?原本以往都是我和你一起的”
“啊?”
她惊愕地回头,看见绿叶王子眨着蓝眼睛,“我,我……”左右想不出解释来,“对不起,那我多陪陪你?”
听到她的回答,莱戈拉斯却立刻红着脸,支吾不清,“……嗯,其实也没——”
“你和哈迪尔刚从林子里回来?”
“今日事他值戎,正巧我从墙外散步,一道回来后刚刚在练习场比试了箭术。”
“让我猜猜,”她眯起眼睛,坏笑着开口“你赢了?”
“那当然。”莱戈拉斯骄傲扬眉,“不愧于密林的利箭之名。”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不是那么热衷于学习射箭。”他仔细想想阿罗忒斯在幽谷和密林的生活,到了洛斯罗立安后也未曾对弓箭有多大的兴致。
“因为不擅长,呃……也不是,”她挠着头,“我只是更喜欢用刀剑而已。”
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喜欢砍奥克这种话吧……
“精灵会用他们的头发制作弓弦,这样的弓往往更具有力量。”
“嗯——原来是这样啊。”
阿罗忒斯原先支着下巴,貌似又在想些什么点子,猛得一拍手,“你早说啊,虽然不知道我的头发行不行,你要吗?”
“呃?”
原本只是借口一提说不定阿罗忒斯会来兴趣学箭,他就能顺势将自己的头发送出去,没想到她居然这样想,莱戈拉斯愣神几秒,看着她从耳边分出几根头发,迅速一扯。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拔?”
“?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拉住阿罗忒斯的手腕,“拽伤了头皮怎么办?”
“那——你要不要?”
“……”
莱戈拉斯只想扶额叹气,手里被她一塞。
“你可要好好收着,这上面还真说不行有伟大的阿罗忒斯的勇士魔法呢。”
她又用着那种玄乎的语气,咧嘴一笑,“我没感觉到疼的,放心吧,你可是头一个收到我头发的精灵呢,我可舍不得多拔。”
原本冬天就容易掉头发,冬季一过来她就更舍不得再多拔给其他人了,这句倒是不假。
莱戈拉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嗯……”
“我赌一块栗子糖,莱戈拉斯殿下一定是在害羞。”
“伊芬瑞尔……也别捉弄殿下了。”
————
“诶诶诶诶——这是做什么?!”
原本被按着换了好几套衣服才停歇,阿罗忒斯坐在梳妆台前,被围着的几个侍女比划耳朵上的耳坠,伊芬瑞尔招呼着另一位送进来一盆水和一根烧着的铁棍,对着她坏笑。
“这不是什么严刑拷打吧?”她咽了一下口水,往后磨蹭,“我承认……那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多吃了三枚浆果酥,然后你让我收回来的被子我在临睡觉前才想起来收回屋子里,除此之外我就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什么?我说怎么不明不白少了那么多糕点,原来是你这个小老师吃光了。”
伊芬瑞尔扬着秀气的眉毛,掐了一下她的脸,“待会再和你算账,现在嘛……我只是帮你弄一个时新的发型而已。”
“那怎么——”阿罗忒斯快速瞟一眼那根冒着热气的铁棍,一咬牙。“算了,你来吧,我相信你!”
“怎么一副壮烈牺牲的表情,”伊芬瑞尔无奈地轻笑,“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她用一张沾满温水的手帕仔细擦过阿罗忒斯后背分好的头发,将它们一圈一圈缠在铁棍上,几分钟后又用着小发绳捆好固定,不到半小时就给她烫完了一大部分。
“这样能基本上维持一整天呢,”
伊芬瑞尔看了一眼镜子,“耳饰换成什么颜色的?老是见你带蓝色的珠子,要不换个颜色?”
一旁的侍女立即换上了一对红色的碧玺,在她耳垂上比划,“这对如何呢?”
“不错,”她再瞥一眼阿罗忒斯身上的白裙子,“找一件绣着银线和绿线的马甲吧,穿在外面正正好,还有项链……”说到这伊芬瑞尔眯起眼睛,“就带你脖子上的那条。”
感受到后脑袋的热度,阿罗忒斯也不敢动弹,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好嘴里用力应声,表示自己一切听从安排。
等伊芬瑞尔烫好后,差不多最上层的头发也冷却定型了,她将铁棒放入桶里拎到一边,擦净手后开始完成最后的步骤。
“盘起来反倒是显得有些过于成熟,”她抱着手臂,又觉得好笑“放在你身上有点像小孩子装大人呢。”
“……”
阿罗忒斯木讷地扭过头,不再盯着镜子看,一会后她的额冠再次被戴回去,伊芬瑞尔就这额冠的造型,半编了一个鱼骨,摘了几朵花瓶里的浅白青色小花插在她的耳侧。
虽然是立春,她自己也早就早早换上了有着垂纱的长裙,隐隐约约从后背看见姣好的肩膀,看得阿罗忒斯只觉得手臂发凉,被伊芬瑞尔如梦初醒的拍拍肩膀。
“好啦!快站起来让我看看。”
她牵着阿罗忒斯的手转了一圈,满意地赞叹,“不愧是我伊芬瑞尔的手笔,依旧是这样完美,”又望向广场的方向,“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庆典也快开始了,走吧。”
“什么?不是……不是只要晚上跳个舞就好了吗?”
阿罗忒斯原本还以为只需要晚上吃个席就行,没想到白天就开始,慌乱之余被她牵着手腕领着往外边走。
“谁说的?从白天就开始了,赶不上的话我们只能在外围看了哦。你也不希望甜点都被人拿完吧?”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