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砸落在墙壁的声音。
“活捉。”
广津柳浪眼眸冰冷看着那个漏网之鱼,缓慢收回的手上还带着落椿的余光。
“森医生……”
“我义不容辞。”不等广津说完请求,森欧外已经一改邋遢大叔的样子,快速吩咐着需要的急救物品。
袭击不止这一次,甚至都不是同一个势力。
太多人看上柊烬的命,他们像是商量好的,持续的袭击让港口黑手党整个充满了躁动,就连一直修养的首领亲自出门,都是连着砍杀了许多人才勉强稳住局面。
“胆敢来犯的家伙就要有死的觉悟,广津,率领黑蜥蜴攻占他们的本部,全员出动。”
广津柳浪弯腰应是,他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刚刚首领已经调动了几乎所有武斗派,这意味着本部防御的空虚。
总归,首领应当自有决断。
空荡荡的房间只留了一张架高的床,床底都打着光,确保没有一丝死角,灰白发的少年唇色苍白泛着青,静静地躺着几乎像是一具尸体。
他之前醒来过几次,勉强战斗的结果却是更深的昏迷。那个私人医生离开之前说他的失血已经超过寻常人能承受的极限。
原本这里也是戒备森严,但之前首领遇袭,就抽调走了所有首领小队的精英。
派来刺杀的杀手本就是孤岛,即便派出他们的黑|帮此刻被港口黑手党袭击也不会收回,或者干脆就是雇佣来的杀手,一波平了一波又起,源源不断。此刻守卫他们队长的人也成了孤岛,越来越重的损耗,没有增援。
“秋原,北冈也好,即便是替补都不愿意派来吗……”
安贞抹了下脸上的血,双眼通红看着好不容易出去又回来的队员。
青年愧疚埋着脸,艰涩摇头。
安贞咳嗽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首领这是,要放任阿烬死啊。
恍惚中的男人未及时留意到眼前的人眼中的冷光。
“噗。”
有些黏腻的声响。
“战斗中,不要走神。”
惨叫声只持续了几秒,被割断大动脉的青年就死去,死后那张他们熟悉的脸立刻变成陌生的样子。
“阿烬你还不能动!”
安贞反应过来,扶着柊烬,触手是对人体来说极低的温度,他大睁着眼睛,极力不想让眼泪影响视线,要带他回到床上。
“不急。”
“我,我是被派来检查的医生……”
“砰!”
又有脚步声缓慢靠近,沉稳而不加掩饰,如果不是如刚才那个人一般伪装的杀手,说不定是对自己身手极度自信的高手。
安贞和其他留守的队员们不约而同围在柊烬身边,警惕地举枪对着门口。
一只纤细修长的少年的手忽然翻过门口蜷缩倒地的白大褂,绵软的抱怨声响起:
“真是的,这家伙也不是森医生啊,明明跟我说是在这里工作。”
———
这次港口黑手党对外全面进攻持续了四天,到第五天,广津柳浪第一个带着黑蜥蜴回归。
“幸不辱命。”
“好。”上位的人愉悦地正要说话,却抑制不住咳嗽,立刻眉头紧蹙,没了任何好心情。
那个始终身处首领室的黑发医生温和讨好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劝首领不要对工作太过殚精竭虑,需要好好疗养身体。
疲惫到极致的广津流浪没怎么关注,他已经几乎保持不住风度,被首领挥退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出去时候看到首领室正好看到守卫的人在换班——那是几乎所有首领直属游击小队的精英。
他脚步顿下,和其中一人对视,那人眼里几乎没有光彩,嘴唇小幅度地开合,祈求又满含愧疚地看着他。
广津柳浪几乎立刻意识到什么,临出发时候的不详预感得到呼应,巨大的荒谬感让他额头抽疼,他很快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召齐了黑蜥蜴,带着人完全没有停留的奔至医务处的二楼。
“喂喂,广津大叔,这是去哪里啊?又有敌人吗?要死人的,不用这么连轴转吧?”年龄最小的少年刚出厕所就被同伴拉着狂奔几乎双脚离地,崩溃地哀嚎出声。
广津柳浪没有回答他,落在后面的同伴狠狠敲了他一个暴栗。
“闭嘴,我们是去救柊大人!”
出了大楼,少年终于摆脱同伴的生拉硬拽自己独立奔跑,他不知道柊烬在之前首领单独派发的刺杀任务中重伤到异能力冷却,此刻还一头雾水地不太相信。
“柊大人那么强,怎么会有危险嘛!”
没有人回答他,快速从首领所在的主楼去到医务处所在大楼。
他看到最前方广津柳浪一言不发的焦急,明明不管面对任何强大悬殊的敌人都从容淡然的大叔此刻几乎是竭尽所能地在跑这短短距离的路。
才踏入这栋安静的大楼就有强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弹痕如此明目张胆。
他的一个前辈忽然打开走廊上流出尸液脓水的柜子,看到其中被扒得几乎赤|裸的医生的尸体。
少年瞠目结舌,不安充斥于心。
汇报的时候,他们等候在主楼,明明一切都那样安然,井然有序。为什么这里会如此,一番被人攻占的模样?